在意,柳紅旗現在是縣委指揮部的大紅人呢,三個鋼鐵廠第一個煉出鐵來的!
是真的鐵,不是第二第三鋼鐵廠那些鐵疙瘩。
所以他也很高興來第一鋼鐵廠任職的。
不過在得知第一個煉出鐵來的高爐負責人就是高餘飛、周明愈幾個,周明愈就是眼前這個老婆子的兒子,這個小俊媳婦兒的男人的時候,他又暗自慶幸幸虧上一次沒對老婆子口出惡言。
他連聲道謝。
見護棉英雄捐獻,其他女人也都開始捐家裡攢的雞毛、雞毛撣子之類的。
三隊的陳福海為了表現,直接要把一些社員的風箱捐出去,都是上一次沒“捐”的,這一次補上。
他覺得反正家裡沒有鍋也不用做飯,還要什麼風箱。
張翠花看他那麼蠢,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沒有鍋就夠難受的,現在連風箱也捐出去冬天怎麼燒炕?
難不成都凍死?
不過人家要表現她也不攔著,才不得罪這個人呢。
周城銘說了一句:“有雞毛、頭髮的都捐出去別藏私,風箱留著燒燒炕,冬天怪冷的。”
聽他這麼說,三隊一些女人們就喊起來,“沒有風箱,俺們冬天怎麼燒炕,要凍死的!”
“就是啊,你家的捐了沒有?”
陳福海沒有張根發的那個威懾力,轉眼被一群婦女噴得滿臉唾沫。
孫連成來的時候就接到命令,只能動員村民們自願捐雞毛和頭髮,不能強行收風箱和雞,所以他也不管。
見他態度和氣,二隊的女人們也好說話,有雞毛的捐雞毛,有頭髮的捐頭髮。
哪怕是最保守的幾十年沒剪過頭髮的老太太都把花白的頭髮剪下來捐出去,還有那些十幾年沒剪過頭髮的媳婦也都剪成女幹部頭。
在她們踴躍帶頭下,村裡女人也都捐了,所以孫連成在這片兒的雞毛任務超額完成。
這一趟除了雞毛還有木頭的任務,一路上他們見樹就砍,見樹墩就刨的,殺到誰家連聲兒也不敢吱的。
不過到了周家村他們收斂很多。
張翠花說大隊書記早就領著人把樹砍了捐獻出去,現在只有一些樹墩沒來得及刨,就讓他們都刨走。
她讓陳秀芳把賬目記好,自己給周誠志代理隊長這些天,不能有一分錢的糊塗賬.
陳福海當然不會錯過表現的機會,帶著孫連成把三隊四隊殺完還沒來及運走的樹全交出去支援大鍊鋼鐵。當然他可沒敢說二隊一隊也有,既然孫連長沒說非得要,他也就沒提。
反正自己表現一下邀功就行了。
雖然他們在先鋒大隊看起來和風細雨的,但是去別的公社卻沒這樣溫柔。
以前是收磚拆房子,現在交不出木頭一樣拆房子。
凡是房子上有磚頭又沒有關係疏通的就被拆走,磚頭和木頭一起被拉走,單純泥房子的反而逃過一劫。
學校附近的村子更是被要求空出一片房子,拖家帶口去鄰居家擠,把房子讓給學生z住。因為學校要求學生們同吃同住同學習同勞動,必須住在一起大鍊鋼鐵。很多村甚至要求大家集中住在一起,要求同吃同住同勞動!
這麼折騰著,天越來越冷,原本的新鮮事兒也不新鮮,原本覺得是八卦也不是八卦,因為裡面有太多心酸無奈。
就在外面雞飛狗跳的時候,周家村卻因為張根發和張德發等人不在家而非常平靜。
這樣的情況更有利於大家做點什麼。
社員們每天天不亮就上工,晚上摸黑扒棒子到九點鐘,半夜再去外村的棉花地摸點棉花。
這日半夜,莫茹和張夠揹著彈好的絮棉往夏莊去。
半夜無月濃夜深沉,星河橫亙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