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碗兒的。咱們是自己人,嫂子家也不是那麼大的戶,咱們就少倆就行。”
那邊秦桃葉只好讓自己裝聾,跟秀瑤聊天,問她一些事兒,誇道:“你嬤嬤說你能幹,還能熬糖,真是厲害。”她想把話題引到今天的重點上。
秀瑤剛要說,那邊計大力聽見了,立刻湊過來道:“熬糖?我也會呀,沒有什麼難的。”
秦桃葉氣火了,“你又沒做過,你會什麼?”
計大力不服氣地扯著脖子瞪了她一眼,歪著鼻子,抽著嘴角,一副兇巴巴的樣子,道:“啊,你說什麼?你個婆娘,我不和你叨叨。”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秦桃葉誇秀瑤還跟柳家姥娘學了剪紙,計大力又嚷嚷道:“不就是剪紙,我也會呀。我剪得還不錯呢。”說著又手肘拐在膝蓋上,左晃右晃的。
秦桃葉簡直是毀後悔死了,就該窮死餓死也不該回孃家來丟人。
計大力看大家說話不理他,他有些不高興,立刻就強行插話起來,然後也不管人家聽不聽,就顧自大聲說著。話題多變,從南到北,從古至今,連女人生孩子來月經繡花納鞋底他也沒有不會不知道的。
秀瑤開始還有點淡定,後來簡直是渾身冒汗,耳膜都被震得轟隆隆的。她有點後悔出於禮貌陪客了,起身就要下去。計大力攔著她,“瑤瑤,你哪裡去?三姑夫可是剛來,你不能不給面子。坐下,有什麼事,跟三姑夫說。”
秀瑤一看,這是哪裡跟哪裡啊,三姑夫不會說話說多糊塗了吧,再說了,這還沒喝酒呢,怎麼跟醉了似的,眼珠子發紅。
很快,柳氏飯做的差不多,又去叫秦大福來陪客,其餘人就在糖坊裡吃。
這邊秦大福過來,洗手換衣裳,計大力有些不高興,喊道:“大哥,大哥,怎麼還不進來,怕我來吃是怎麼的?”
秦大福笑著進來,“髒乎乎的,我洗洗。”
“啊?你嫌俺髒”計大力喊著,就給他們看衣裳,還要解開棉襖,“你看看,哪裡髒了。”
秦桃葉羞愧得無地自容的感覺,忙去拉扯他,“你幹嘛呢,大哥說他自己衣服髒,剛乾活了,洗洗。”
計大力一下子就一副生氣的感覺,“你快別嘟唧了,嘟唧嘟唧的煩死人。”說著回去炕上坐著,搖搖晃晃地生悶氣。
秦大福知道他的脾氣,立刻就笑著安撫他,“咱哥倆好好喝兩盅。”
計大力聽見喝酒又開心了,說了一會兒話,他又道:“大哥,不是吹牛,要不是當時我讀不起書了,我如今怎麼也是個舉人呢,你要和我喝酒,還沒那麼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