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格外快。今年秦家的人都沒有出去打工,也沒有出夫,臘月過得格外溫暖有意思。臘月十八柳氏煮了一鍋豬皮、豬蹄,拆解好了,做了一大盆肉凍。又宰殺了兩隻大公雞,放在鍋裡燉,然後將肉和皮拆下來,又加了香菜梗,將肉、皮、湯放在大瓦盆裡,涼透了之後就是雞肉凍。
冬天雖然冷,可大家都喜歡吃這種涼的肉凍,各家手藝不同,作出來的口感風味也有區別。比如說柳氏喜歡原味的,鹹度適中,而大舅媽喜歡肉皮凍裡家店辣菜條、醬油多一點,又鹹又香。
做好了之後,柳氏讓秀容和秀瑤去給嬤嬤家送了一小盆,也只夠他們吃一頓的。她就是讓張氏饞,分了家,他們也能時常吃,不分家,就只能吃一頓。
張氏果然時常跟老秦頭吹吹枕邊風,加上看著老大家過好日子,這也老秦頭下了決心,過了年就分家。
這日二十四,要掃塵,柳氏讓秀瑤等人把家裡的傢什兒都搬出去,然後把笤帚綁在長長的竿子上,將屋頂那些蜘蛛網、灰等都掃下來。
臘月冷得厲害,滴水成冰的架勢,秀瑤穿著圓鼓鼓的棉衣棉褲,拿著抹布在院子裡擦拭那些器皿。秀容哈著手,對秀瑤道:“瑤瑤,咱們去場裡暖和,家裡凍死了。”為了掃屋,屋裡幾乎倒空了,更別說生炭爐什麼的。
秀瑤忙提醒她,朝她擺手,柳氏還是聽見了,輕聲責備道:“秀容,自己擰一下嘴。”
秀容立刻“呸呸呸,童言無忌,過年好,過年好,過年好得呱呱叫。”
過年的時候不許說不吉利的話,而好的話可以隨便說,越多越好,柳氏聽她在那裡打趣,就笑道:“一會兒就好,咱們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回頭糊點白紙上來,屋子裡就亮堂多了。”
秀瑤和秀容把器皿擦乾淨了,又說不如去場裡做飯吃,反正爹他們都在那裡呢,連秀芹都去哪裡給家裡縫縫補補,家裡掃塵實在沒地。
姐妹倆正商量著,一人從外面進來,“大業娘,你出來!”
秀瑤扭頭看,咦,竟然是大姑?她笑道:“大姑,要過年,你怎麼來了?給俺嬤嬤送年禮呀。”
秦大姑拉著臉,哼了一聲,叫柳氏出來,柳氏道:“大姐你等一下,我掃掃房子。”
秦大姑氣道:“掃什麼掃,就這麼兩間破屋都不是自己的還掃,再掃也沒用,你出來我跟你有話說。”
柳氏就讓秀容來,秀容嫌髒不肯掃,秀瑤就去接手,柳氏把那件破褂子脫下來給她罩上,又把帕子也給她綁住口鼻,讓秀瑤掃。
柳氏出了屋,“大姐,什麼時候來的?”
秦大姑瞪了秀容一眼,“出去玩去。”看秀容走了,才氣呼呼地道:“大業娘,你怎麼回事?我給你們找到那麼好的親事,你怎麼就不聽?非要自己找。”
柳氏笑道:“秀芹的是她姥娘說的,老白家挺好。大業是許家甸子老許家,他們之前就認識的。”
秦大姑一聽,揚聲道:“以前就認識的?這樣的閨女能是正經人?指不定是什麼人呢,一肚子花花腸子,年紀輕輕就去認識男人。”
柳氏不高興了,沉下臉道:“大姐,人家閨女是個能幹的,給哥哥送東西去的,又不是特意要認識咱們大業。”
秦大姑哼道:“那老佘家不是個能幹的?人家陪嫁有地有銀子的,你為什麼不同意?他老許家不過是個寒門窮戶,有什麼好結親的?”
柳氏不想跟她多說,就道:“咱們去娘那裡說話。”
秦大姑似乎更氣了,“你別打岔,你趕緊把老白家老許家的親事退了,去給老佘家陪個禮道個歉,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人家老佘傢什麼條件,老許傢什麼樣?你不為秦家想,也該為你自己的兒子想。”
柳氏不吭聲了,抬腳就往外走,秦大姑追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