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他的嘴角噙著絲笑意,目光明滅不定。禾藍看不懂他臉上的表情,心裡思索著秦若的事情,道,“秦若是金八區的區長,身兼重職,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吧?她可能是被人冤枉的。”
杜別看了她一眼,淺笑著在她身邊坐下,“她那麼為難你,你還幫她說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沒有人會幹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蠢事,除非——”
禾藍的話到這裡停了,杜別道,“但說無妨。”
禾藍輕輕一笑,拔了株廊上栽種的白色車池藍,在手裡輕搖,“除非,她有別的目的。”
“別的目的?”
禾藍點點頭,“金錢、權利、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想得到的。一個人鋌而走險,也無非是為了得到這三樣東西。”
“她恐怕沒有這個膽子。除非,有人指使她。”杜別拍了拍迷彩軍褲,對她溫和地說,”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走一步了。我讓玲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禾藍走遠了,裙襬在風裡飄逸地擺動,像谷中隨風而舞的百合,輕盈雅緻。杜別在原地望著她遠去,撥弄了一下手上的表。
時間已經不早了。
幾天之後,秦若的事情就有了結果。秦婉怡被人揭發,不久前曾經得到一筆鉅款,矛頭直指這件事情。問起來後,秦婉怡居然供認不諱,聲稱是秦若給的,讓人大跌眼鏡。
這個訊息,是宋善寧告訴禾藍的。
她的頭髮長了點,用一根紅繩微微束在腦後,還很騷包地繫了個鈴鐺。她不喜歡從正門進來,每次都是翻窗而入。為了這件事,禾藍說過她好長一段時間,可她就是改不了。
一進門,她就很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她居然不否認?”末了,宋善寧嗤笑一聲,仰頭灌了口茶。
“要是否認的話,拿什麼來圓謊?那筆錢的來路,她怎麼解釋?如果承認了,最多秦若被罷去職位,再不濟受點小懲罰,要是承認了,恐怕杜洋會把她們母女大卸八塊吧?做了杜洋的女人,還腳踏兩隻船,拿著姦夫的錢,她這是自尋死路。這件事要是曝光了,別說杜洋不放過她,就是秦婉馨和杜楓也不會給她好果子吃。家門不幸啊……”禾藍最後的嘆息,卻帶了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母親死前緊緊握著她的手,對她說的那些話,在她腦海裡越來越清晰。杜洋所有的不幸,就是她的幸運。
“被人戴了綠帽還被矇在鼓裡,杜洋一世梟雄,也夠可憐的。”
“他算什麼梟雄?”禾藍碰翻了茶杯,杯裡的茶被震出不少,濺在宋善寧的臉上。禾藍這個樣子,她從來沒有見過,不由有些沉默。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火。”
“……沒關係,我理解。”宋善寧拍拍她的肩膀,“做你想做的事吧,我會站在你這邊的。”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禾藍心頭一陣陣暖流淌過,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流出。記得四年前她第一次上松雲山學藝的時候,道長不收她,說她身體羸弱,資質太差,不適合學武。她跪在山下,一階梯一階梯地爬上去,過了百級,暈倒在一處平臺上,是晨練回來的宋善寧把她抬上了山,死乞白賴地懇求,道長才願意留下她。
她沒有完成任務,被罰多挑三擔水的時候,是她幫她;她沒有打穿木頭,被關在廚房沒有飯吃的時候,宋善寧從狗洞裡爬進來給她送地瓜。
“艾瑪燙死了!”她把地瓜從衣服裡掏出來的時候,禾藍目瞪口呆。
宋善寧瞪她,“看什麼,快吃啊!我剛才撞見了師父,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啊,都燙傷了!”她扶著胸口委屈的樣子,儼然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姑娘。禾藍雖然不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