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腦袋,掃平了很多勢力,在嶺北一帶站穩腳跟。關於他的身份問題,也只是有人在族會上質疑過一次。夫人攛掇人在族裡反對他,卻被他乾淨利落地解決了。
長老那時那麼說,“一個可能做過妓/女的吸毒女人生下的兒子,只會玷汙我們族裡的榮耀。更何況,夫人還在,哪裡輪得到他說話。”
他這句話說完,腦袋和身體就分了家。
白潛慢慢把刀插回去,對在場的所有人說,“我一直都在鼓勵你們,永遠都要以尊重的態度來質疑我的決定。如果對我有所不滿,請當面說出來,但說無妨。當然——”他拎起長老的頭,一手砸到桌面上,“如果措辭不當,或者出言侮辱,下場就和這個白痴一樣。”
當時,穆稜站在他後面,被濺了一身的血。
夫人鐵青著臉色,拂袖而去。
曾經一度,穆稜都看不清他,因為他好像沒什麼在乎的東西,什麼事情都公事公辦。不管發生什麼,情緒也不會有什麼波瀾。就算他們去白黑城歷練的時候,也是一樣。在那裡,她差點控制不住而自己瘋掉,見人就想拔刀,他卻很冷靜地阻止她。
她甚至懷疑過,他到底是不是人,難道不是一隻吸血鬼嗎?一樣的蒼白冷漠,一樣的美豔高貴,一樣的驕傲,也一樣的孤獨。
在穆稜看著白潛的側臉審視發呆的時候,周七也在看著她。
——真是一對奇怪的主僕。
他叼了根菸,想著這趟出行的艱險,思量著還是先享受幾天,免得談判失敗丟了腦袋,哭都來不及。這片土地雖然風景好,但是,他也不想永遠交代在這裡。
林忠看他臉色,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無奈地搖頭。
這裡的事情,禾藍當然不知道。傍晚時的匆匆一瞥,她沒有看清,心裡卻有種微妙的直覺。
可是,理智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白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應該在白家,在嶺北,在任何沒有她的地方,也不會到金三角。她既希望是他,又不希望他來這兒。
窗外的雨絲飄了進來,打在她臉上,禾藍覺得有點冷,才意識到下雨了。
空氣被降雨潤溼地清透,涼涼的風彷彿從她心底穿過,有什麼空空落落的。禾藍撥出一口冷氣,抱緊了胳膊,就這樣在視窗站了很久。
到了半夜,她起來喝水,簾子那頭還透出燈光——謝明珂還沒有睡。猶豫了一下,禾藍敲了敲床欄,才掀開了簾子。
少年在臺燈下編織竹蜻蜓,臉色被慘白的燈光照得更加冷寂。
禾藍問他,“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啊?”
謝明珂這才抬頭,望著她看了會兒,讓禾藍有些莫名。他的聲音良久才傳出,“……沒什麼,你先睡吧,我有些睡不著。”
“你好像有心事。”
“……我想去從軍。”謝明珂終於說了出來。
他的神色很認真,不像說笑。
半晌,禾藍道,“為什麼這樣想?”
“我爸死的時候,他就教我,要做一個果敢的人。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已經決定了,所以問一問你的意見。”
他說“問她的意見”,語氣卻很駐定,恐怕只是知會她一聲而已。這地方的經濟那麼落後,糧食也很有限,從軍還可以每月領取幾十斤大米和一些錢,也是個選擇。不過——
禾藍語重心長地說,“你真的決定了嗎?那會很苦的。”
“我不怕。”
“小謝長大了。”禾藍欣慰地笑了笑。
謝明珂轉頭掩飾臉上的神色,禾藍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也不再取笑他,“既然你喜歡,那就去吧。不過,你得告訴我,你要去那個區、哪個山頭?”
這裡通常是一個區、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