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脆聲。
謝明珂安靜地跪坐在一邊煮茶,一個冬天,他的頭髮稍微有些長了,在腦後用一根紅繩微微束著,打理地很柔順,還有一些碎髮順著髮鬢垂下,滑過雪白晶瑩的耳垂。
白潛越看他,就越覺得他是個狐狸精。
“煮茶有什麼意思,不如來比刀吧。”白潛道。
謝明珂抬頭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不喜歡打打殺殺。”
“伊藤少爺,你手上的鮮血還少嗎?這話說出來,我都覺得假。”
“不管你信還是不信,這是事實。”謝明珂不握刀的時候,還是像個文靜的少年,一雙手也像是做慣了插花和茶藝的。禾藍不想氣氛太僵,對白潛道,“我們還是回去吧,你不是要給孩子買東西嗎?”
白潛的心情這才好一點,“我怎麼知道是生男還是生女。”
禾藍道,“那就做兩手準備。”
“是啊,現在生男,以後就生女,現在生女,以後就生男,左右都不會浪費。”
他們互相笑了笑,鼻尖碰在一起,輕輕蹭了一下。禾藍向謝明珂道了別,拉了白潛就要出去。到了門口的時候,卻聽他忽然開口,“要比刀的話,那就來吧。”他放下茶餅起來,用乾淨的帕子擦了一下手指,慢慢走到庭院的中央,單手壓了壓和服下襬,把腳伸出木屐,只穿著一雙白色的直筒襪站在雪地裡,輕輕踢開了鞋。
黑色的武士刀從左手傳到了右手,微微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可是你自找的。”白潛鬆開了禾藍,穆稜從房簷上一躍而下,把刀恭敬地遞到他手上,迅速退到了一把,把禾藍護在戰圈外圍。
謝明珂和白潛對峙著,慢慢移動身子,和服的領口是圓形的,開得很大,露出一截圓潤的後頸,面板也是蒼白的。
白潛抽出刀的時候,帶出一道鐳射,謝明珂幾步衝了過去,腳下的步子細碎而迅速,緊窄的和服也沒有滯澀他的速度。兩刀交接,“鏗鏘”一聲,各自用了最大的力,刀刃在一起交叉成一個十字,兩人的臉隔著交叉的刀也湊得極近。
白潛幾乎冷笑出聲,謝明珂臉色漠然,眼底也極不平靜,都有些微微泛紅。
“嫉妒嗎?我知道你在嫉妒,你的眼睛裡有火。”白潛彷彿一個洞悉人心的魔鬼,把他的脆弱和彷徨都一一說出來,“有那麼喜歡我姐嗎?像你這樣無父無母、從小活在殺戮裡的人,沒有人關心,沒有人愛,心裡陰暗,從來沒有愛過人,也不會愛人。你只是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美好東西罷了。”
謝明珂不回話,寒冷的氣流竄遍了他全身,一種被窺探和直視的羞恥感襲上心間,他猛然發力,隔開了白潛的刀,反手一轉劃過白潛的肩頭。
安靜。
天上降下了大雪,一滴一滴打在他的肩頭。
謝明珂的發繩鬆了,烏黑的頭髮垂在白色的和服上,勉力握著手裡的武士刀,氣息非常不穩。白潛低頭一看,肩膀上開了一道口子,正汩汩流出鮮血,他的眸色深了深,也不再調笑,刀在手裡轉著換了個方向。
“阿潛!”禾藍驚呼,想進場去,穆稜拉住她不讓她動彈,“沒事的,要動真格了。”
“你的刀法是誰教的?”白潛在他身邊走著,恍若閒庭信步,雙目在他臉上仔細地探索。
謝明珂反手甩去刀上的血跡,“沒有人教我。十年前,我也去過白黑城。”
“只有遵守遊戲規則的人,才能活下來。”白潛忍不住地側頭冷笑,“可是,我真的很想破壞。在我有生之年,我想再回去一次。”
謝明珂驟然抬頭,眼中終於有些動容。
每一個去白黑城的人,大多是有了不起的仇家、為了躲避外界的追殺,還有少數像他們這樣歷練的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