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高樓上也有狙擊手,紅外線對準他。
小樓不願糾纏,開出一槍打在燃起罐上。
廚房爆炸,火勢沖天而起,瞬間淹沒了旁邊房間裡的兩個狙擊手。幾番大動作下來,牽及舊傷,嘴裡吐出血,他伸手擦掉。落地以後,一手按住小腹,阻止鮮血繼續外流,一面朝後巷的弄堂走去。
沒有想到後面也有人。
一個俄羅斯人。
槍口對準他。
這時他的子彈已經用完了。小樓想,這一槍射過來他能不能躲過去?
「人的眉心會有一種獨特的磁場,即使是閉著眼睛,也能感應到異物靠近。做我們這一行,不止要學會控制子彈,也要學會躲避子彈。而這一切,就從最敏感而是我們身體最危險的地方開始。」顯寧冰涼的手指按在他的眉心。
小樓看著她,她分明在微笑:「敢嗎?」
小樓說:「為什麼不?」
現在他也有一次躲避的機會。
對面那人慢慢扣動扳機,他嚴陣以待。
槍響——
倒下的是對面的俄羅斯人。
沅芷舉著那把銀色的手槍,緩緩放下,槍口還往外冒煙。她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小樓這時不能思考。
她回來幹什麼?她為什麼回來?
沅芷到他面前了,揚手就給他一個耳光。清脆的一聲,他半邊臉紅了,她收起槍,插入後腰:「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不能讓你百打。至於你欠我的這條命,以後再慢慢算。」
他們趕到港口,連夜離開。
甲板上,海風吹拂。
同一時間的海岸上,有人在看他們。
這樣的夜色裡,習東榆面無表情,朱婷在一邊說,聲音憤怒:「你要殺了他,你真要殺了他?」她抽出槍頂在他的太陽穴上,他的隨從立時拔槍,一齊對準她。
東榆回頭看她,嘴角勾起:「你看到了,他為了那個女人都肯捨命了。你覺得你還有機會?他有多冷血你不知道?經過今天,他只會把你歸為和我一個陣營,打上『敵人』的標籤。」
朱婷握槍的手緩緩垂下,有眼淚冒出來,她伸手擦掉。
東榆嘆一口氣,把她抱到懷裡,揉揉她的頭髮:「你不該喜歡他,他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朱婷已經說不出話。
輪渡離海岸越來越遠,夜裡風冷,沅芷回到房間裡看小樓。
他光著上半身,在纏繃帶,一邊在手裡,另一角咬在嘴裡。她走過去,伸手:「我來吧。」
小樓說不麻煩了。
沅芷直接奪過來,力道大了,牽動他的傷口,小樓嘶一口氣,抬頭看著她。沅芷低頭幫他一圈一圈纏上:「敬酒不吃吃罰酒,有什麼辦法?」
「……」
半晌。
「好了。」她站起來,現在看他乖,她也不沖他兇了,放柔了聲音,「晚上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拿。」
「隨便。」
沅芷微微笑了看他,那時他的話,原封不動返還給他:「什麼都沒有,就沒有隨便。」
小樓被噎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張著嘴,合不上。沅芷看他吃癟,心裡快意,低頭咬著他的耳垂說,「乖乖坐這兒,等我回來。」
她給他帶回來乳酪、紅豆餡餅、羅宋湯和牛扒。
牛扒在餐廳就精心切割好了,現在用叉子餵給他。小樓想他的手又沒受傷,目光觸及她的眼神,快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很乖地吃完。
沅芷很滿意,誇獎他:「不錯,比琦琦都聽話。」
小樓皺皺鼻子,可沒那麼傻地去問琦琦是什麼,聽名字就有不詳的預感。
沅芷掃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