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給白川打了一個電話,接通後,沒有開口,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想起了早逝的母親,想起了離開的顯寧,他們都不希望他再捲入這件事裡來,所以不告訴他真相,可他還是知道。
「……爸。」小樓望向露天外的世界,黑夜裡,星空寂寥。
「……」
「你知道我都知道了,對不對?我一直都想問一個問題。」他說,「為什麼那時候一次又一次讓我離開?」如果說前兩次他並不知情,那麼後一次,白川很分明地知道他已經知道一切了。
「……」
「你們內部有我的人,你小心。你的秘密,全都在他手裡,以半個月為期,如果你能找到他,這件事和以前所有的事情就一筆勾銷,我會全部忘記。」小樓說,「如果你找不到,我會親手殺了你。」
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小樓有預感,這個故事即將快到尾聲。他想,如果兩年前就那樣結束,也是非常不錯的一個結局。
顯寧喜歡的是白川嗎?他無從得知,那麼沅芷呢?
其實段懷沒有說錯,只是他內心不願承認而已。她第一眼看到白小樓的時候,他在獄中,那次第二次入獄,顯寧去世三年,她喜歡的終究是那個單純的、有點倔強,能帶給她溫柔和自由的小樓。
那時候,如果他想離開,沒有人能攔住,可他自願在那裡,和後來沅芷出事後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該呆在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都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十月份。
初秋的日子裡,陽光明晃晃的,阮軟快要出院了。
這天,段懷給她拿來了一束玫瑰,不過是黃色的。她指著這玫瑰說,黃玫瑰不是代表友誼嗎?
段懷把手放在她的腦袋上,揉一揉,他說:「這是一個朋友送給你的,希望你快快樂樂。」
阮軟納悶呢,接過來,黃色的玫瑰花裡,還夾著一封信。
她開啟讀: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已經走遠了。不管怎麼樣,我很高興能認識你。不用擔心我去哪裡,去哪裡都是一樣。
如今我只想一個人。
你擔心我會孤獨嗎?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很習慣。
……
在未來的某一天,我期待與你們的再次相遇。
阮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抬頭問段懷:「誰啊?我不認識這麼一號人啊。」
段懷接過信看了看,好長時間的沉默:「……也許,送錯了吧。」
「神經病。」她把信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接過玫瑰聞了聞,「花倒是不錯,不過我不喜歡啦。」
他們出門的時候,她把它插在了過道里的垃圾桶上。
遠遠的,還聽得到他們的對話聲:
「這種花保鮮也不久,就放在過道里清新一下空氣吧。小懷,你覺得呢?」
「……」
「這次生病好難受,我們去金山公園玩吧?」
「……」
「小懷你為什麼不說話,有心事嗎?」
「沒有。」
「是嗎?我覺得你今天特別不對勁。」
……
後來有一天,阮軟在房間裡插畫的時候,文芳來拜訪她,給她送了幾朵白玉蘭:「我姥姥院子裡種了棵玉蘭樹,很多年未開花。
你說奇不奇怪,都焉耷耷那麼多年了,怎麼就今年開花了呢?
喂,軟軟,你想什麼出神呢?」
文芳轉身就看到阮軟捏著那朵白玉蘭站在視窗的位置,眉梢微微擰著。聽見文芳喊她,她搖了搖頭,把那種奇怪的感覺從腦海里甩掉。
「沒,我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