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道:“以後不要往外跑了。年中就要大婚了。娶了太子妃,你也該收收心了。”
齊治馬上明白他經常去感業寺的事,父皇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沒有明說而已。
“是,父皇。”齊治躬身應道。
他的太子妃,是太原王家的嫡長女。清河崔家崔三郎的原配夫人王芳華,是他未來太子妃的嫡親姑姑。
這一門婚事,勢在必行。
齊治耷拉著腦袋走出了御書房,回東宮躺著去了。
……
京兆尹許家的大宅裡,安子常坐在許紹的外書房,跟他說話。
蕭士及在漠北的事情,也傳到他們耳朵裡。
安子常有些擔心蕭士及不能闖過這一關,特意來跟許紹商議。
許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笑著點頭,“士及現在做事越發滴水不漏,這點子事情,不用你操心。”
安子常想了想,皺眉道:“不會太過火了吧?”
“當然不會。他的戰功有多大,他犯的過錯就要足夠多。不然的話,他很難全身而退的。”許紹淡淡說道,“你忘了?我以前就跟你們說過,文官不好利,武將不好名,才是為官之道。”而且是能夠長久的為官之道。
這是說做文官,貪財是大忌。但是對於武將來說,眾口稱讚的好名聲,卻是架在脖子上的刀。
真正要把官兒長長久久做下去,一定要能體會上位者的心態,或者說,站在上位者的角度好好想一想。
所以蕭士及在漠北傳出來的收受賄賂,廣納美女的名聲,其實是一種變相的自汙,也是讓永徽帝放心的一種表現。
他的“戰神“之名太過顯赫,遲早會犯皇帝的忌諱。就算永徽帝能放過他,後來的皇帝肯不肯放過他卻是未知之數。
這一次他藉著打突厥的機會,一石二鳥,盤算得著實不錯。
想到蕭士及日漸沉穩練達,許紹心裡更是沉甸甸的。自己三個兒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好在二兒子娶了蕭士及的妻妹為妻,三兒子是蕭士及正經的小舅子,只有大兒子,跟蕭士及一點邊都靠不上……
安子常聽說蕭士及是故意這樣做的,放了一半的心。不過想到那“廣納美女”四個字,又苦笑道:“多攬些財也就算了,還非要納姬妾。他真是又皮癢了,覺得現在日子過得太好了是不是?”
許紹笑了笑,搖搖頭,“男人是做大事的,誰管他有幾個女人呢?”
許紹很清楚,有杜恆霜在,這些女人都是幌子。他完全不信蕭士及會真的納了這些女人。
杜恆霜也不信。況且這也是蕭士及臨行的時候跟她仔仔細細說過的計策。
這一次,蕭士及考慮到打下突厥的戰功實在太過巨大,為免皇帝陛下心生忌憚,來個“功高震主”,他要著意自汙,也就是一邊立軍功,一邊犯錯誤。這樣讓皇帝陛下心裡平衡一些,也給那些人一個由頭,不管是參他,還是幫他,都能讓他看清朝堂上那些站的隊在哪裡。
而他要自汙,肯定不能用打敗仗的法子。對於蕭士及,這個是完全不可能的。佯敗他都不肯。
那就只有貪財了。趁著打仗的機會發一筆財,是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雖然汙了名聲,但是得了實在的好處。所以貪財是一定要貪的。
另外就是廣納美女。這件事蕭士及也提醒過杜恆霜。因為按照突厥貴族的行事方式,如果要求和,或者贖買,都是把美女當成牛羊一樣的財產,用來交換的。
別人都收,蕭士及不收,也太扎眼了。反正是要自汙,錢財和女人是最令人信服的自汙法子。
果然他在前方一番做作,後面的那些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每天十幾二十封彈劾他的奏章都飛向太極殿永徽帝的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