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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皇后到底年紀大很多,而且身子日漸羸弱,比她身邊站著的那個妙齡宮妃要憔悴許多。
不過就算憔悴,她的氣勢也不是她身旁那十來歲的小妃嬪能比的。
雖然那小妃嬪一直緊緊盯著慕容皇后,有意識地學她一舉一動,甚至連她臉上表情的變化都不放過。
杜恆霜看得清清楚楚,慕容皇后笑的時候,是先抬了抬柳眉,然後才綻開一個笑容,從唇邊一直到眼底,如同牡丹盛放,芳華徐徐。
那小妃嬪的笑容卻是最先在顴骨上堆積起來,然後再抿緊了唇,眉眼中全是不安和嘗試。慢慢地,她的笑容凝了凝,才如同慕容皇后一樣先抬柳眉,然後才從唇邊綻開一個笑容,但是這笑容並未到眼底,就像花開到荼蘼,最繁盛時已經快要凋謝了。
杜恆霜揣度:這小妃嬪就是徐婕妤吧?
慕容皇后像是猜到她的心思,笑著指了指身邊的女子,“這是陛下最寵愛的徐婕妤。”又對徐婕妤道:“這是秦國夫人,柱國公的原配嫡妻。”
那妙齡宮妃正是進宮不久的徐婕妤。
柱國公蕭士及她不陌生。蕭士及去她家處置過東山刺史軍政分離的事兒。她能到宮裡來做陛下的女人,也是跟柱國公和安國公有些關聯的。
徐婕妤上前道:“百聞不如一見,秦國夫人真是生得國色天香。”
杜恆霜不動聲色起身,對徐婕妤點點頭,“娘娘才是花容月貌,正當韶齡,難怪陛下眷寵。”又對慕容皇后道:“皇后娘娘可大安了?臣婦在范陽時刻惦記著娘娘。”
慕容皇后笑著對她招招手,“你還跟我客氣。來,過來坐。”竟然拍了拍她坐榻旁邊的位置,並且自稱也不用“本宮”。
杜恆霜當然不敢跟皇后娘娘並肩,忙道:“多謝娘娘。”然後看了看徐婕妤。
按常理,這個時候應該是宮女搬一個繡凳過來,讓她坐在皇后娘娘斜對面就可以了。
杜恆霜進來的時候,慕容皇后把身邊的宮女都請出去了,只有徐婕妤還在,理當由她去把繡凳搬過來。
杜恆霜雖然也能搬,但是這樣卻顯得忒也熟不拘禮了。——這是在宮裡,又不是回孃家?
杜恆霜當然是一步都不肯多走,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徐婕妤卻是一直緊盯著慕容皇后,並沒有注意到杜恆霜。
杜恆霜無奈,只好道:“臣婦站著陪皇后娘娘說話就行。”
慕容皇后這才含笑瞥了徐婕妤一眼,道:“本宮要和秦國夫人說說體己話兒,你先下去吧。”
徐婕妤低低地“啊”了一聲,不安地道:“娘娘,陛下讓妾身一直跟在娘娘身邊……”
慕容皇后沒有再說話,已經轉過頭,對杜恆霜道:“那邊有個繡凳,你搬過來坐吧。”
皇后發了話,杜恆霜當然可以去搬凳子了。她也就不再等徐婕妤,自去搬了繡凳。
徐婕妤這才明白過來,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在這裡再也待不下去,屈膝對皇后娘娘行一個禮,再對杜恆霜匆匆忙忙點點頭,就飛也似地離開了皇后的寢宮。
杜恆霜留神看著她離去的步伐,不由自主挑高了眉毛。——徐婕妤走路的背影,跟慕容皇后實在是太像了!
“娘娘,您這是……?”杜恆霜不解地問道。她不明白,徐婕妤擺明了從慕容皇后那裡偷師,好投永徽帝所好,慕容皇后這樣精明能幹的一個人,竟然由得她?!
慕容皇后粲然一笑,道:“你覺得奇怪?——她的一切都跟我學?”
杜恆霜看得出來,徐婕妤一切都在學慕容皇后,從裝束打扮到行走的步伐,甚至還有說話的姿態,眉宇間的神情。
“娘娘深意,臣婦愚笨,猜不出來。”杜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