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你請客吃飯,居然不請我?”來的人居然是微服出宮的太子齊治。
杜恆霜愕然,忙往他身後看了看,見幾個侍衛隨從跟在他身後,不像是偷跑出來的,忙道:“你出來做什麼?你父皇知道嗎?”
“父皇知道我出宮了,但是不知道我到這裡來。”齊治笑嘻嘻地道,一點都不客氣地走到楚媚娘身邊,彎下腰,在她耳邊道:“你居然不跟我說一聲就出來了,讓我好找……”語態親暱,一點都沒有客氣疏遠,也沒有不同輩分之間應該有的感覺。
媚娘卻不以為忤,笑得如同花一樣,橫了他一眼,道:“誰要跟你說?我自個兒出來吃頓飯都不行?你也管得太寬了。”
陽哥兒見了這一幕,頓時心灰了大半。
原來在媚娘心裡,從來就沒有他……
他對她好了十年,她對他,卻不比路人甲要好多少。
陽哥兒悵然若失地別過頭,一口一口喝著悶酒,很快就喝得醉醺醺的。
杜恆霜也不攔著,任憑他喝,喝完之後,就命下人扶他去房裡歇息了。
媚娘全副精神都在齊治身上,齊治的全副精神也都在媚娘身上,兩人都無暇顧及到旁人。
一頓飯吃下來,席上最後只有杜恆霜一個人陪著齊治和媚娘。
平哥兒都悄悄退了,去照顧他弟弟陽哥兒去了。
“怎麼他們都走了?”齊治回過神,看著空蕩蕩的席間,笑著問道。
杜恆霜含笑道:“他們兩個酒量淺,喝得醉了,就去睡了。”
“是啊,很晚了。媚娘,咱們回去吧。”
媚娘忙道:“你先走,我還要等大表嫂送我回去。”總不能兩人一起回去,那不就露陷了?
齊治想了想,點頭道:“那好。我先回去了。你可要記得回去啊。”
媚娘含笑點頭,看著齊治去了。
杜恆霜等齊治走了,才對媚娘沉下臉道:“媚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媚娘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嘆息道:“我知道。陛下已經厭棄我了,再說,我本來就……就……心愛治兒……”說的時候,兩頰泛起紅暈,是真的情動的樣子。
杜恆霜撫額,道:“你是他庶母……”
媚娘沒有接話,站起來道:“大表嫂,送我回去吧。”
杜恆霜送她出去,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媚娘突然壓低聲音道:“給陽哥兒找個好女子,我配不上他。他見了我今天的樣子,不會再想著我了。大表嫂你放心,陽哥兒不是鑽牛角尖的人。他會很快想通的。”
杜恆霜愕然,完全說不出話來。
媚娘走了之後,過了幾天,陽哥兒果然恢復過來,雖然還是悻悻的,但是已經不再執著要做御林軍,而是略施手段,就因為跟長官打架,被從御林軍裡趕出去了……
其實他不是不知道媚娘心裡沒有他,但是對於初入情網的少年,不撞到南牆,是不會回頭的。
撞到之後,就能清醒許多。
陽哥兒確實沒有鑽牛角尖。
這一點,還是讓杜恆霜很慶幸的。
兩人正打算要收拾東西回范陽,封伯爵府的大夫人邵氏從封娘子那裡知道杜恆霜來長安了,也趕著送了一張帖子,請她去伯爵府赴宴。
杜恆霜想了想,還是應了,就又等了幾日。
封伯爵府裡,如今夢兒已經成了封裴敦心坎上的人。
數年前,她在穆夜來的指引下,把功夫都下在封裴敦身上。
恰好不久之後,封裴敦生了一場大病。
夢兒急得要死。因為若是封裴敦就這樣病死了,她和她的兒子可就要倒大黴了,因此想了各種方法,到處延醫問藥,要救治封裴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