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有一個原因:要麼,她們沒有你說的那樣恨你;要麼,你沒有你表現的那樣無辜。”杜恆霜一錘定音,將帽子輕輕鬆鬆給穆夜來套了回去。
穆夜來想攪渾水,給邵氏和夢兒套上“嫌疑人”的帽子,杜恆霜就依樣畫葫蘆,也給她把“嫌疑人”的標籤貼回去……
堂上的賓客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有人已經開始附和杜恆霜的話,道:“確實說不通,會不會另有隱情呢?”
穆夜來本來是不打算理會邵氏和夢兒,只做出捱打不還手的樣子,讓封裴敦看見就可以了。
邵氏和夢兒跟這件事有糾纏,不管她們說什麼,封裴敦都不一定會聽。這樣穆夜來的目的就達到了。
她確實不是一定要把邵氏和夢兒打成謀害善姐兒的兇手,她要的是在封裴敦心裡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讓他慢慢失去對邵氏和夢兒的信任。
穆夜來知道,對於男人來說,女人可以經常換,孩子卻是他們的後嗣骨血,比女人重要多了。
一般的夭折病逝意外身亡也就罷了,若是真的有孩子是被人害死的,這男人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會對害他骨血的人深惡痛絕之。
封裴敦恰好還是一個非常重視自己骨血的人。
她有意把善姐兒的屍身讓封裴敦抱著,就是要讓這種印象更加直觀,從而更加難忘。
穆夜來知道自己拿不出實在的證據來證明邵氏和夢兒謀害善姐兒,她要做的,只是含沙射影,讓她們有一輩子洗不清的嫌疑就夠了。
可是她沒想到,杜恆霜居然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又把這個疑問提了出來。
穆夜來想道:既然你讓我不痛快,我也不讓你痛快。我知道杜恆霜最忌諱什麼事情,也知道杜恆霜最丟人的是什麼事情。
讓你嘴賤,來攪我的渾水。你把臉湊過來,我不打不行了……
穆夜來在心裡冷哼一聲,低下頭,輕聲道:“這件事我本不想說的,但是如今被秦國夫人逼到這份上,我也不得不說了。——自從老爺有意要跟柱國公府結親,把善姐兒嫁到柱國公府。她們兩人就跟烏眼雞似的,看我們母女不順眼。”
杜恆霜聽了,愕然半晌,終於忍不住失聲笑道:“二夫人,實在對不住。我知道你剛剛喪女,應該悲慼,但是你說這種話,不怕閃了舌頭?你要知道我們柱國公府只有嫡子。怎麼可能讓我的嫡子,來娶你的庶女?還是二夫人想讓我們國公爺馬上納妾,趕快再生一個庶子出來?——這種明顯荒謬滑稽的事情,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不靠譜,難道大夫人和三夫人會因這種無稽之談,就對你女兒下毒手?!”
穆夜來就等著杜恆霜的這番話呢,聞言偏頭看著她和蕭士及那邊,淡淡笑道:“秦國夫人,話不是這麼說的。雖然善姐兒是庶女,但不是一般的庶女,她是我的女兒,我也是有朝廷誥命的。再說,這滿長安城都知道我對蕭大哥有救命之恩。光憑這一點,我們要結親,蕭大哥也不會推辭。——蕭大哥,你還記不記得你在朔北小鎮上跟我說的話?”
杜恆霜聽了穆夜來的話,臉上頓時如同被人扇了一個耳光,火辣辣地疼。
本來以為已經癒合好的傷疤又被人揭開,讓人看見底下血淋淋的創口。
杜恆霜有股無地自容之感。
蕭士及本來一直抱著胳膊,席地而坐,並沒有把堂上的事情當回事。他不是女人,沒有那麼多茂盛的同情心。死的又不是他的孩子,他一點都不難過。
可是聽見穆夜來又把“救命之恩”拿來說話,而且字字句句把自己繞進去,蕭士及才無奈地摸了摸鼻子,知道這個結,是非由他來捅破不可了。
蕭士及長身而起,走到杜恆霜身前,將她擋在身後,對穆夜來和封裴敦道:“救命之恩,我以為我已經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