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恆霜沒有妥協,笑著搖頭:“我這會子沒有胃口,回去還要吃藥。素素叮囑過,不能在外面亂吃東西,怕對孩子不好。”
龍淑芝漲紅了臉,“我又不會害你!”
杜恆霜有些尷尬,扶著腰站起來,對龍香葉道:“娘,腰痠得緊,我出去走走。”
龍香葉瞪了龍淑芝一眼,忙對杜恆霜道:“去吧去吧,走完就回去歇著。我這裡鬧鬧吵吵,確實不方便。”
杜恆霜扶著知畫的手,給龍香葉行了禮,又對屋裡的人讓了一圈,才慢慢走了出去。
龍淑芝更加不高興,等杜恆霜出了院門,才撇了撇嘴,“才懷了三個月而已,就跟祖宗似的。這要生了兒子,大家豈不是都要立她的牌位對著她拜?”
“淑芝!”龍香葉聽不下去了,杜恆霜肚子裡的,可是他們蕭家的種,母以子貴,龍淑芝這樣說,就是在打蕭家的臉,再說,大年初一說什麼牌位?“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好的不靈壞的靈……哦不對,是壞的不靈好的靈……”龍香葉趕緊雙手合什,對天祝禱兩聲。
龍淑芝訕訕的閉了嘴。
陳月嬌衝她笑了笑,安慰地對她招手。
龍淑芝便走到陳月嬌身邊,發現沒有位置坐,又讓丫鬟給她搬了一個錦杌過來,一起說體己話。
杜恆霜有意沒有坐小暖轎,而是一路走著回到自己院子。
這一段路走下來,腰背的痠痛確實好了不少。
她回到屋裡,反而不困了,讓知畫給她端了一杯溫熱的清水進來。
素素特意交待她,孕婦不能喝茶,也不能喝酒,只能喝清水,或者牛乳、羊乳也行。
杜恆霜嫌牛乳和羊乳都有股羶味兒,一般是能不喝就不喝,而且她一喝牛乳就容易拉肚子,更加懶怠喝這些東西。
歐養娘給她送了一個燉盅進來,裡面是剛剛燉好的血燕。
杜恆霜慢慢喝了,睏意到上來了,就去榻上歪著。
外院裡面,許言輝、許言邦和安子常三個人居然一起來蕭家拜年。
這三個人跟蕭士及的關係並不親近,但是說起來,他們也算是親戚,自然不同於一般拜跑年的客人。
蕭士及有些意外,但還是熱情起身,親自將他們迎進書房。
幾個人敘了寒溫,許言邦就直爽地道:“妹夫,聽說陛下要陸續對外用兵,真正統一整個大齊江山。據說第一個要打的,就是江南王劉黑達。毅郡王會親自掛帥,過了十五就會出兵,你去不去?”
蕭士及的眼裡陡然一亮,可是很快又黯淡下去,默然半晌,兩手抱在胸前,淡淡地道:“若是王爺想讓我去,我自然跟著去。”他早上才去毅郡王府拜年,好像還沒有聽說這件事?
許言輝咳嗽一聲,手裡把握著蕭士及書房的那一套甜白瓷的茶具,慢吞吞地道:“毅郡王似乎都還不知道此事。”
再過十五天就要出兵,主帥居然還不知道此事?
蕭士及愕然,忙問道:“那你們怎麼知道的?”
許言邦大笑著拍了拍一直懶洋洋不說話的安子常,“你問他。我們都是聽他說的。”然後又補充道:“他面子大,昨兒是在宮裡守的歲,過的年。今兒剛出宮,就被我們拉到你家來了。”
眾人的目光一起投向安子常。
安子常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頭,“我是聽這位說的。”
“你是說,千金公主告訴你的?”蕭士及試探著問道。陛下一共只有兩個公主,二公主,也就是萬貴妃所出的千金公主齊歡之。她對安子常的心意,長安城幾乎眾人皆知,家喻戶曉。
安子常狹長的雙眸眯成一條縫,似笑非笑地點點頭,“自然是她。”又道:“陛下有此女,真是家門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