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蕭士及拱手道:“原來又是侯爺。——算上這次,小人已經欠了侯爺兩次人情了。”
蕭士及定睛一看,覺得很是眼熟,但是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的,只略略頷首,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就往自己的馬上抽了一鞭,道:“走!”
很快大路上塵埃翻起,一行人如龍行虎躍一般往山裡飛奔過去。
那青衣少年有些失望地站在道旁,默默地看著那一行人消失的方向,不甘心地咬住了下唇。
以前被眾人盯住不放的時候,他覺得煩不勝煩。
如今被人這樣視若無睹,他又覺得深深地失落。
一個小丫鬟模樣的女子挪過來,低聲道:“小……少爺,班主說要趕路了。”
那少年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知道了!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說著,氣呼呼登上牛車,一路顛簸著往洛陽去了。
……
蕭士及來到山寨,很快就跟大當家接上頭,兩人早就有心,現在只不過是過了明路。
次日大當家對著全山寨的人宣佈皇帝招安的訊息,竟是歡聲雷動,一派興高采烈的樣子,無人不順服。
蕭士及也很高興。
這一道差事,竟然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大當家,事不宜遲,咱們馬上下山,去長安接受陛下的封賞,如何?”蕭士及很是心急。他想家,想得夜不能寐。
以前也不是沒有離家過,可是自從那一次他差一點和杜恆霜生離死別,他就再也受不了離家太遠。
作為一個領兵大將,他知道這種情緒很不應該,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對杜恆霜的思念。——總是要在離開她的時候,他才能體會到這種難以割捨的深情。
大當家當然也是恨不得馬上就漂白了,不再做這見不得人的買賣。
何況他的妻子知畫,已經快要臨產了。
他希望在孩子出生以前接受陛下的封賞,這樣他就可以問心無愧地對孩子說,“你爹不是山賊,而是朝廷命官……”
知畫看出來大當家的心思,想了想,就到:“當家的,不如你和侯爺先下山,我跟著寨子裡的兄弟隨後就到。”
“你能行嗎?”大當家看看知畫凸起的肚子,很是不放心。
“怎麼不行?山寨裡的兄弟,你還不放心?”知畫嗔道,又加了一句,“不放心地早就被你除去了。”
大當家嘿嘿地笑,最後終於下了決心,“也好。我先跟侯爺進城,你帶著兄弟慢慢走,不要著急。——我給你把最心腹的人手都留下來。”又在知畫耳邊悄悄道:“若是我那邊有變故,你也好跟著兄弟們趕緊逃……”
知畫捂住他的嘴,低聲道:“不許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再說,我信得過小姐,也信得過侯爺。他們若是想剿了你,早就可以帶兵過來攻打了。用不著這樣費盡周折的招安。”
大當家點點頭,“那就這樣說定了。我跟著侯爺明兒就走,你收拾好了,再帶著兄弟們上路。——穩婆我也給你找好了,到時候帶著她一起走就可以了。”又摸著知畫的肚子,依依不捨地道:“小子,可要給我逗摟住了,到了長安再出來,聽見沒有!”
知畫聽了好笑,晚上給他收拾好東西,打了個大大的包袱。第二天,看著蕭士及帶著大當家下山去了。
蕭士及為了保險起見,也留下一百軍士,和山賊一起,護送知畫下山。
知畫足足收拾了三天,才裝了十五輛大車,帶著山寨裡面的老老少少,和那些軍士一起下山。
彼時大齊立國已有六個年頭,這附近的山賊都被官府剿得差不多了。他們是最後一批剩下的山賊。
他們從了良,從長安到洛陽的地段就安全許多。
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