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之上。
溫熱的淚水滴落在杜恆霜手心,燙得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杜恆霜完全清醒過來,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除了有些潤溼,哪裡有巴掌大的小白狐?再看窗臺上,那裝著大白狐骨灰的小瓷壇已經消失無蹤了。
杜恆霜趕緊站起來,看向窗外,卻見那楓樹的樹椏之間似乎有白光一閃,再仔細看時,卻什麼也看不到了,只看見風吹樹梢,一股涼氣冰寒刺骨。
杜恆霜嘆口氣,衝著窗外招招手,才把窗戶闔上,回去睡覺。
此時司馬府的大少爺許言輝和許言邦還沒有入睡,正在一處說話。
許言邦將安子常打探的訊息跟許言輝轉述了一遍。
許言輝陰沉著臉,端坐在書桌後頭,半晌沒有言語。
“大哥,這件事就是這樣。孃親的死,確實不是為人所害。別人你不信,安表哥你還不信麼?”許言邦端起茶杯吹了一口,已經神態自若。
許言輝冷笑一聲,一拍桌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看上了那個小賤人,自然話裡話外都幫她們開脫!——哼!我們許家人難道欠她們杜家女人的?一個二個都豬油蒙了心,為她們牽腸掛肚……”
許言邦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嘴硬道:“大哥不要亂說話。我什麼時候對那小……丫頭有意思了?那小拖油瓶,我見一次罵一次。畏畏縮縮,跟只小老鼠一樣,只會躲在她姐姐後頭。以後她姐姐出嫁,不知是不是也要跟著陪嫁出去,姐妹共侍一夫……”
許言輝更是惱怒,大袖一拂,將桌上所有的杯碗茶碟都掃在地上,厲聲道:“小賤人就是給人壓的命!還想嫁人?!——別做夢了!”
許言邦聽著這話不對,忍不住問道:“大哥,孃的死,已經證明跟她們的娘無關,你再這樣,讓爹太難做了。還有,你年底就要娶親了,可別再這樣天天陰著臉,讓嫂嫂看了也為難。”
許言輝知道自己失態了,深吸一口氣,將拳頭縮回袖子裡,閉目往後靠在椅背上,淡淡地道:“你認為孃的死,跟那賤人無關,可是我卻知道,娘是被她活活氣死的!——沒有她,娘還能多活幾年。有了她,娘只求速死。你明白嗎?她不殺伯仁,伯仁因她而死。她們孃兒仨,總有人要為此付出代價。”
許言邦皺眉,“大哥,我覺得你鑽了牛角尖了。雖然我也看那兩個拖油瓶不順眼,但是還不至於要她們償命的地步。大哥,我警告你,別太過分。現在世道紛亂,大哥該想著如何為我們許家光宗耀祖,而不是天天在後宅跟幾個女人過不去。”
許言輝仍是閉著眼,揮了揮手,“你走吧。我自有分寸。”
許言邦只好告辭離去。
等許言邦走了之後,許言輝才把右手從袖子裡面伸出來,看著手背上的傷口出神。
許言輝的通房丫鬟琉璃悄沒聲息地走了進來,默默地把地上的瓷片都收拾了,又換了一套新茶具,擺在桌上。
“琉璃,去叫蘭霜過來伺候我。”許言輝站起身,去裡屋沐浴。
蘭霜是許言輝的另一個通房丫鬟,年方十四,本不到破瓜的年紀。不過前些日子在許言輝的院子裡掐鳳仙花染指甲,被許言輝見到,兩人在鳳仙花下說了幾句話,當晚許言輝就將蘭霜收房了。
蘭霜一躍成為通房大丫鬟,月例漲了十倍,讓許府的丫鬟們都豔羨不已。
方嫵娘並不敢管許言輝,對這件事睜隻眼閉隻眼,只是跟許紹提了兩句,說年底就要娶大少奶奶了,大少爺這樣,會不會讓大少奶奶臉上不好看。
許紹沒有在意。反正成親之後,通房丫鬟多半是要被打發的,也不值得為個賤婢和兒子口角一場。
琉璃見許言輝又要蘭霜伺候,忙道:“大少爺,蘭霜她身子不舒服,今兒早早睡了。要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