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帝面前上了眼藥,她也就不客氣了。
杜恆霜就道:“陛下,臣婦和外子跟陛下和皇后相識多年,我們人品如何,陛下和皇后盡知。臣婦也直說了,皇后娘娘之所以當初將三皇子託付給臣婦和外子,就是擔心有今日骨肉相殘的境況出現。皇后娘娘仙逝未遠,陛下想必也是很難受的。”
永徽帝哀傷地看向牆上掛著的慕容皇后的畫像。
“陛下想一想,從廢太子承乾的逼宮案、到太子齊泰的魘鎮案,又到我們剛剛碰上的矯詔案,這三件事,都是指向一個目的,就是想將皇后娘娘的三個兒子置於死地!——那麼,誰會這麼做呢?或者說,這麼做,誰的好處會最大?”杜恆霜沉著地道,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將目標引向宮裡的那些有兒子的妃嬪。
永徽帝似乎是頭一次想到這個可能,不由皺了眉頭,道:“不會吧?皇后與人為善,大氣溫和,在內宮人人稱讚,所有人都對皇后心服口服,怎會這樣對待她的兒子?朕看你是多心了。”
杜恆霜沒料到永徽帝居然拒絕承認這個可能,張了張嘴,但是眼角的餘光瞥見永徽帝身邊的內侍輕輕搖頭,她只好改口道:“這也只是臣婦的小見識。一般臣子家裡,有嫡庶之分的,總是免不了會有利益上的糾葛。而宮裡頭的事,臣婦不知。陛下既然說得這樣其樂融融,大概是不會吧。”
永徽帝像是在說服杜恆霜,也像是在說服他自己,揹著手喃喃地道:“不會的。秦國夫人你不曉得,承乾那小子做了多麼不堪的事!還有泰兒,好好的太子不做,還要魘鎮他大哥,不過就是因為朕近來多去承乾宮裡坐坐,跟他說說話而已。是這倆小子不學好,怨不得別人。還有,朕早說過,朕的皇位,只傳給嫡子。別的人,就算有兒子,又能怎樣呢?你真是想多了。”
總的意思就是,朕的內宮一片和諧,不可能有奪位嫁禍之嫌。朕的小老婆們個個安守本份,更不會去喪心病狂傷害皇后嫡子,好給她們的兒子讓路。
看來,永徽帝因自己的經歷,寧願相信兄弟相殘,也不願意相信小妾敢翻天鬧騰……
杜恆霜無語半晌,只好道:“陛下,三皇子是跟著我們夫婦長大的。他性格寬厚,待人和氣,有皇后的品格兒。臣婦希望陛下能好好待他。他才七歲,還需要人照顧。若是陛下放心,臣婦可以再照顧三皇子幾年都行。”
齊治在旁邊一直抿著嘴。封娘子教養了他五年,他當然沒有外表表現出來的無知和懦弱。
剛才杜恆霜的話,他都聽懂了,也深以為然。但是父皇的回答,卻讓他很失望。
齊治想了想,走上前一步,拉著杜恆霜的手道:“表姑,治兒可以經常去看錶姑嗎?”
杜恆霜忙道:“殿下,您可不能再叫臣婦表姑了。那只是權宜之計。如今您回了宮,就是金枝玉葉了。”
永徽帝走過來拉著齊治的手,對杜恆霜道:“秦國夫人放心,朕會把治兒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話說到這份上,杜恆霜也沒有法子了,只好道:“三皇子的讀師封娘子還在外殿等候,陛下要不要宣她進來?”
永徽帝擺擺手,“先不用了,朕帶治兒去洗漱,然後歇息一晚上,明日開始給他母后跪靈。”
杜恆霜只好告辭而去。
回到太極殿外,杜恆霜帶了平哥兒一起回柱國公府。
封娘子就在皇宮裡分派給齊治的宮裡住下。
自從慕容皇后病重之後,這內宮就是由陰妃和楊妃共同掌管。
徐慧是婕妤,因永徽帝獨寵她,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她也沒有空閒去管理宮務,因此沒有接過掌宮大權。
但是永徽帝帶著齊治回自己寢宮之後,一路上想著杜恆霜的話。
杜恆霜上的眼藥到底還是起了作用,永徽帝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