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公主面色平靜,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
毅親王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還是過來拱手道:“父皇,蘭舟有些不舒服,我們想回去傳個御醫診診脈。”
“去吧去吧。”永昌帝揮揮手,“小心照應著。”頓了頓,又道:“去傳朕的步輦,送毅親王和王妃回府。”
坐皇帝的步輦?——那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毅親王嚇得趕緊躬身,直道“不敢”。
平樂公主忙道:“父皇,讓二哥和二嫂坐兒臣的步輦吧。——兒臣的步輦是女兒家用的,二嫂坐著更舒服些。”不動聲色地幫毅親王解圍。
永昌帝滿意地點點頭,“也好。你去安排吧。”
平樂公主斂身行禮,帶著毅親王和毅親王妃往殿外走去。
三人一路無語。
來到兩儀殿外的廣場上,平樂公主吩咐自己的宮女去傳步輦。
那宮女躬身離去,諾大的廣場上,只剩下毅親王、毅親王妃和平樂公主三個人。
平樂公主微笑著看向毅親王妃,卻是對著毅親王低聲說道:“……二哥,陛下懷疑你,你在宮裡的人手,今日暴露了大半。剩下的那一半,你也棄了吧。”
毅親王心裡一沉。果然是挖的坑,還是他非跳不可的坑。
平樂公主微笑著嘆口氣,“二哥,你在軍中聲威日盛,不僅大哥忌憚你,父皇也……”
有些話她也沒法說得特別明白。
這幾年來,毅親王不僅在外面聲威日盛,就連在宮裡,也佈下不少幫手。一句話,他的手,伸得有些太長了。
永昌帝大概是發現身邊的內侍有不少都被毅親王買通了,才一直想著要肅清身邊那些屬於毅親王的人。
“今日過後,父皇大概也不會對我再委以重任了。”平樂公主有幾分惋惜。那羽林軍到她手裡,還沒捂熱呢,“不過,我也趁機教訓了那妖婦一頓。她同樣吃了個啞巴虧。——總想著慷別人之慨,在父皇那裡賣好。從今往後,我要讓她每賣一次好,就吃一次虧!”平樂公主揮了揮拳頭。
今日之事,事發突然,能夠調動起來的人手,必然是毅親王最得力的人手。
他們在內朝四處奔走送信的時候,自然都落在有心人眼裡。
一個“處斬毅親王妃”的命令,就讓毅親王在宮裡的人手全軍覆沒。
孩子是保住了,可是毅親王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毅親王嘆了口氣,“也不一定。你只要一口咬定,是為了你二嫂就可以了。再說,父皇其實也容不得萬貴妃一人獨大。他抬舉過好幾個妃嬪,但是都不能跟萬貴妃分庭抗禮。你這一次出手,又是打著孃親的招牌,父皇應該會三思的。”總之,成敗在五五之數。
平樂公主深吸一口氣,“我明白。”
數個宮人抬著步輦快步走來。
毅親王扶著慕容蘭舟上了步輦,離開皇城。
平樂公主目送他們離開,然後回到兩儀殿內。
永昌帝看見她回來了,對她招招手,讓她過去,溫言道:“你啊,也是性子太爆了,跟你母后一模一樣。來,給萬貴妃賠個不是,今兒的事,就揭過了。”
平樂公主嘟著嘴,兩手扭著衣帶,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太子妃見狀,忙走過來,攔住平樂公主的肩膀,笑嘻嘻地道:“我們平樂公主早就在心裡過意不去了,是不是?就是面皮薄,說不出口而已。來,兒臣代平樂公主向萬母妃賠個不是吧。”
平樂公主一下子變了臉,一手將太子妃推開,跺著腳道:“你叫她母妃?!——你是不是崔真真啊!”說著,一陣風一樣轉過兩儀殿的側門,回自己宮裡去了。
太子妃尷尬地站在那裡,對著永昌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