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才去洗,然後出來坐在妝臺前梳妝。
她已經成為人婦,不能再梳小姑娘的雙髻了。
知畫手巧,麻利地給她綰了牡丹髻,當中插上一支黃澄澄的金累絲嵌藍紅寶羊脂玉鸞鳥分心,兩旁各壓一支金累絲嵌寶鑲玉牡丹紋掩鬢,頓時整個人都富麗堂皇起來。
杜恆霜衝著鏡子照了照,有些猶豫,“太張揚了吧……”
蕭士及揹著手站在她旁邊看知畫給她梳妝,聞言笑道:“還好,今兒你穿那套大紅的禮服,不用這樣的首飾壓不住。”
“那好吧。”杜恆霜從善如流,讓知畫給她梳好頭,然後用螺子黛畫了畫眉,再在唇間點了一點唇脂,整個人立時就豐豔起來。
大紅的衣裳穿在她身上,豔光四射,壓得住場。
歐養娘端著一碗養胃的湯水過來,讓杜恆霜喝下。
大家閨秀講究的“吐氣如蘭”,可不是往嘴裡噴點香水能做到的。一定要以內養外,胃土平和,身體健康,才能真正的吐氣如蘭。
杜恆霜從小喝到大的這種養胃湯水,是從真正的世家大族歐陽家來的方子,也是歐養娘以前的老東家。
喝完養胃湯,再吃早飯,杜恆霜就只能吃一點點,然後用青鹽刷了牙,杜恆霜才問道:“現在去敬茶,會不會晚了點兒?”
蕭士及又吃了幾個湯包,才放下筷子道:“不晚,剛剛好。——我請了毅郡王、慕容大小姐,還有你娘、許老爺,以及我的一些同僚好友過來,認親敬茶一道手。大家也方便些。”
杜恆霜愣了一下,“我娘也來?”
“當然要來。你廟見、敬茶這麼大的事兒,當然要來的人越多越好。”
“廟見?——不是要三日之後才廟見嗎?”杜恆霜狐疑地問道。新婦成親一般第三天才是進祠堂拜祖宗廟見的日子,從此她就不是杜氏,而是蕭杜氏。
蕭士及面不改色地安慰杜恆霜,“一般是三日,但是我們家特殊。我們家對特別滿意的兒媳婦,都是成親第一天就廟見。”
“有這個規矩?”杜恆霜斜睨蕭士及一眼,表示不信。
蕭士及鄭重點頭,“千真萬確。——從我們這一輩開始的,以後我們的子孫後代都要照這個規矩。”
杜恆霜低頭輕笑,倒也沒有反駁,被蕭士及牽著手,一起往龍香葉住的正院中堂行去。
龍香葉今日一大早起來,換了好多次衣裳,才選中一套玫瑰紫長裙,藕荷色半臂,頭上一個大大的滿池嬌分心,還有點翠嵌金的步搖,雍容華貴,惹得在旁湊趣的金姨媽嘖嘖有聲,足足誇了她一頓飯的功夫。
龍香葉本來對金姨媽母女不以為然,可是她們在這裡住了兩個多月,日日跟龍香葉盤桓,龍香葉竟已經離不開金姨媽了。
金姨媽說的每句話,都說到龍香葉心坎上。她這麼些年,也沒有閨蜜好友,如今跟金姨媽倒是投了緣,也一心要把她留下來住下。
關芸蓮自從嫁進來之後,龍香葉就把後院的對牌給了她,讓她管家。
關芸蓮在家的時候,從來就沒有管過這種大家子的內帳,曾經急得不得了,擔心做得不好,反落得埋怨,吃力不討好。
還是陳月嬌不聲不響地在後面幫她,將後院的要務分了幾類,又指點她提拔蕭家的下人,誰人能用,誰人有何本事,誰人有把柄,竟是頭頭是道,一下子就將蕭家下人拿捏得妥妥當當,竟是把家當得似模似樣,連蕭泰及都對關芸蓮刮目相看。
因此杜恆霜嫁入蕭家,心裡最忐忑不安的,除了陳月嬌,就是關芸蓮。
關芸蓮當然是擔心杜恆霜進門就要奪權。
以前她沒有想過要主持蕭家內院的中饋,她既不是長媳,也不是貴媳,無論哪一方面,她都沒有杜恆霜名正言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