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就給哄得乾乾淨淨,一文都不剩了。
龍淑芝實在受不了了,每天去求見杜恆霜。杜恆霜一直閉門謝客,直到杜恆霜出月子的前一天,才命人將龍淑芝叫了過來。
龍淑芝在蕭家有十來天了,才第一次見到杜恆霜。
來到正院的上房,看見杜恆霜一身朱橘色人字襟織金暗紋七分袖短襦,繫著暗金色百蝶穿花高腰裙,頭上梳著墮馬髻,額髮絞得乾乾淨淨,露出光潔白膩的額頭,整個人似乎罩了一層熒光,熠熠生輝。
龍淑芝暗暗吃驚。這杜恆霜不過生了孩子,就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不僅穠麗斐然,而且更多了幾分從容沉穩的氣性,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忍不住暗暗咬了咬下唇,才過來給杜恆霜見禮。
杜恆霜坐在堂上,微笑著道:“不敢。表小姐的禮,我受了是要折福的。”
龍淑芝沒料到杜恆霜居然這樣說話,一個福禮蹲了一半,將拜未拜,十分尷尬。
“大表嫂說哪裡話……”龍淑芝訕訕地直起身,一雙眼睛往兩旁一溜,“我的外甥們呢?”
杜恆霜伸出一隻手,端詳著自己蔥管一樣的手指,漫不經心地道:“他們在小睡呢。大中午的,連大人都撐不住,何況小孩子?自然是要打個盹兒的。”
龍淑芝見杜恆霜如此託大,正眼也不看自己,更是氣憤,冷笑道:“大表嫂好大的架子。不給我姑母看她嫡親的孫子孫女就算了,如今連客人都不放在眼裡。這話要出去,蕭家上上下下都別做人了。”
杜恆霜頓了頓,一雙黑眸瞟了龍淑芝一眼,寒浸浸的目光看得龍淑芝有些瑟縮。
龍淑芝不甘示弱,梗著脖子追問道:“大表嫂,我們蕭家沒飯吃了嗎?待客都是用的殘羹冷炙,也不怕寒驂人。”
杜恆霜這才嗤笑一聲,拿出那四五張宣紙,往身邊的紫檀木透雕垂紋方桌上一放,也不理龍淑芝的話,問道:“龍姑娘,我早說過,你姓龍,不姓蕭,‘我們蕭家’這四個字,你說不得。”
龍淑芝咬著下唇,打鼻子裡哼了一聲,不知道杜恆霜在搞什麼鬼。
杜恆霜指了指那幾張紙,道:“龍姑娘,你說我們蕭家沒有待客之道,可是你看看你自在做的事,你好意思稱自己是客人?——我看是攪家精還差不多。”
龍淑芝大怒,視線隨著杜恆霜手指的方向落在桌上的宣紙上,馬上認出是自己在龍香葉那裡寫得整治杜恆霜的字條,臉上騰的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兒。
背後使壞的人,最忌諱被人當場抓住。
杜恆霜這一次,幾乎是人贓並獲了。
龍淑芝一下子明白過來。她吃得那些搜飯餿菜,其實都是這個大表嫂在報復她,不由很是氣憤,道:“我不過說說而已,你也當真?居然還故意給我吃剩飯剩菜!”
杜恆霜淡淡地道:“你說我不該當真?好,明天是平哥兒和安姐兒的滿月禮,我就在滿月禮上,給來訪的客人看一看,讓她們主持公道。到底是客人存心不正,在人家家裡搞三搞四;還是我們蕭家,真的沒有待客之道,怠慢了貴客。”
龍淑芝頓時傻眼了。
明天蕭家的滿月禮,她可是知道,請了非常多的客人,從達官貴人,到街坊鄰居,親戚朋友,各種牌面上的人都有。她們龍家的人也會來,她孃親還說,要借這個機會,多認識幾個貴人,好為她,還有她的弟弟妹妹們談親事。
如果杜恆霜真的把自己寫得這些東西在明天的滿月禮上公諸於眾,別說自己的婚事從此泡湯,就連自己家的弟弟妹妹,和叔伯家的兄弟姐妹,都要因為自己而蒙羞……
真是太狠了。她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龍淑芝到底才十三歲,城府不足,心裡的憤恨都表露在臉上,一臉恨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