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睡一邊,很快入眠。
靜寂的屋子裡響起細微綿長的呼吸聲。
外面值夜的婆子丫鬟靜靜地立在門外,又等了半個時辰,見屋裡再沒有咯吱咯吱的響動,知道公爺和夫人是睡了,才鬆了一口氣。
桔梗帶著兩個小丫鬟站在門邊,低垂著頭,腦袋跟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瞧你們那可憐勁兒,去睡吧。才七八歲,也難怪,正是渴睡的時候。”劉婆子笑著趕桔梗她們去睡覺。
桔梗兩隻手抬起來,揉了揉眼睛,睡意朦朧地道:“劉媽媽就多擔待一些了。我實在是困得受不住了。這會子就算屋裡夫人叫我,我也是聽不見的。”一頭說著,一頭已經搖搖晃晃出去往當值的丫鬟婆子歇夜的耳房去了,倒頭就睡。
只剩下劉婆子帶著周婆子和龐婆子在外間候著,一人端著一杯茶水閒話。
這活兒一般不是她們這些婆子做的,而是薄荷、麥冬這些大丫鬟的活兒。
可是今日不巧,薄荷和麥冬都受了傷,諸素素就命另外兩個大丫鬟銀翹和甘草去照顧她們,還讓她們不要過來伺候。
不過銀翹和甘草到底有些不放心,等薄荷和麥冬睡著了,悄悄過來檢視。
“姐姐們來了。”劉婆子、周婆子和龐婆子看見銀翹和甘草來了,忙站起來打招呼。
她們雖然職司不比這四個大丫鬟低,但是人家是夫人的心腹,成日守在夫人身邊,不是她們這些在下面管事的婆子
能比的。這些婆子有實權,卻沒有這些一等大丫鬟有體面。
銀翹和甘草對這些婆子也很有禮。來國公府的時候,柱國侯夫人杜恆霜就跟她們叮囑過,說她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應該擰成一根繩兒,一致對外才好,不要自個兒窩裡鬥,讓諸素素吃虧。
所以丫鬟和婆子兩撥人都很懂事,也懂得協同互助的道理。
只是安國公府實在是太特別了。
她們之前一直在柱國侯府,習慣了那裡的井井有條,一切都是有規矩,有秩序,而且管理非常嚴密。別說像這樣突然混進來兩個刺客,就算是一隻公蒼蠅想飛進來,都會被守二門的婆子嚴查身家背景。
就連柱國侯府的外院,想進來的人都要提前預約的。若是生人,調查手續更是繁雜。
而國公府這邊,她們也才來了幾天而已,就感覺到太多的不對勁。
只是先前諸素素還沒有嫁過來,她們雖然是諸素素的陪房,但到底還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就算覺得不合適的地方,也沒人提出來。
今日諸素素嫁過來了,也跟公爺洞房了,只等明日廟見之後,就正式上了安家族譜,成為正正經經國公夫人。公爺說,一上族譜,下一件事,就是給夫人請封誥命的。
有了誥命夫人的頭銜,這國公府後院,夫人才算是真正站穩了腳跟。
“薄荷姐姐和麥冬姐姐怎樣了?”劉婆子殷勤地問道,又給銀翹和甘草搬了一張條凳過來,讓她們倆坐下。
銀翹和甘草欠身謝了,才一起坐下。
周婆子和龐婆子給她們斟上茶,又把點心推給她們吃。
銀翹笑著謝過,才道:“薄荷無事,已經睡過去了。麥冬有些發熱,不過夫人說了,發熱是正常的。讓我們晚上記得給麥冬換藥就行。”
劉婆子點點頭,“那就好。”說完嘆氣道:“今兒夫人大好的日子,居然就被幾個刺客攪成一團,也不知道他們安的什麼心?!”
“能安什麼心?不就是不想公爺成親嗎?”那刺客說話的時候,這些人都在場,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說她妹妹為公爺死了,她妹妹是誰啊?”周婆子好奇地問道。
劉婆子搖搖頭,她也是後買來的,並不知道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