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留神看著她的神色,見她雙眸極亮,兩頰卻有不健康的玫瑰色潮紅,便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沒有高熱,應該是一時被風撲了。
諸素素便叫知釵過來,給杜恆霜熬一碗紅糖薑湯。
等下人都去了,諸素素才笑著緩緩道:“你是怎麼啦?剛才看你眼神都不對了,直勾勾的。”
杜恆霜摸了摸自己的面頰,訕笑著道:“有這麼明顯嗎?”
諸素素重重點頭,嗔道:“幸虧你的孩子這會子都不在這裡,不然你剛才的樣子可要嚇著他們了。”
杜恆霜忙去照鏡子,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臉,才失笑道:“哦,是挺嚇人的。幸虧是素素你看見了,不然我還真不好說。”說著,便叫人過來服侍她去浴房梳洗。
出來坐在妝臺前一邊用淡淡的茉莉花粉重新勻面,一邊道:“今兒實在是我把氣壞了。到現在一股氣還堵在我胸口出不來。”
“什麼事兒?”諸素素有些不以為然,“你現在還有什麼氣可生?”
杜恆霜起身,將蕭士及寫的信和穆夜來借錢的信都扔到炕桌上,“你看看。”
諸素素拿起來,隨便瞧了瞧,一瞧之下,也瞪圓了眼睛,脫口道:“這柱國侯被人打傻了吧?這種話他也說得出來?!”
杜恆霜坐到諸素素對面,拊掌道:“你可算說著了!若是他在我身邊,我肯定會忍不住,幾個大耳刮子朝他臉上招呼過去!”
這一次,杜恆霜一點都沒有覺得傷心難過,她只覺得氣憤,難以遏止地氣憤。
蕭士及這樣一次次任意妄為,踐踏她的臉面,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看看!”杜恆霜指著穆夜來借錢的信說道,“這借錢的理由明明這樣牽強附會,稍一推敲就站不住腳,他卻只顧往好處想!救命之恩是要還,但是也要看怎麼還!如果照他說的理由還,他是要把我們孃兒仨逼上死路嗎?!”
諸素素看著杜恆霜臉上的潮紅漸漸消褪,知道她是氣狠了,需要跟人傾訴,發洩一番,就跟著做同仇敵愾狀,一拍桌子:“臭男人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杜恆霜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中,對諸素素道:“你看,他居然一口答應給錢幫穆夜來把她生母姨娘的私房贖出來!他怎麼不想想,穆夜來的生母關他什麼事?!他這是在把自己當成人家女婿嗎?退一萬步說,他就算是穆家女婿,他丈母孃也只是穆侯夫人,不是一個姨娘小妾!”
乜?被杜恆霜這樣一分析,剛才只是跟著瞎起鬨的諸素素一下子覺得問題嚴重了。
是啊,蕭士及這樣做,可不是給人這種感覺?!
諸素素跟著大怒,抓住杜恆霜的手緊張地道:“霜兒,你沒給吧?告訴我你還沒有給啊!”她好怕杜恆霜就這樣手一鬆,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嘩嘩出去了……
“我當然沒有給。如果我就聽了他的話,二話不說,偷偷把錢給了,明兒就能傳出是蕭士及他愛屋及烏,連別人家姨娘的私房都要大包大攬!在別人眼裡,他得有多心愛穆夜來?簡直到了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地步!”
杜恆霜撫了撫胸口,覺得胸中那股悶氣終於鬆散一些,坐了下來,再喝一口茶潤潤嗓子,接著道:“你看這信上,還說她們母女在穆侯夫人手下很可憐。啊呸!哪個可憐人會從進門的時候一文不名到攢下五萬兩銀子的私房?!我看穆侯夫人才可憐,忍了一個寵妾二十年,好不容易出了一口惡氣,轉身就被寵妾的女兒打臉,還是讓一個外男給自己姨娘撐腰,這叫不叫家學淵源?!”
看見蕭士及說穆夜來和她姨娘“可憐”這句話,杜恆霜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比先前還要堵得慌。她萬萬沒有想到,蕭士及居然會同情一個妾室和妾室的女兒……
果然是因為他們蕭杜兩家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