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一股清涼的水意撲面而來,很是清爽,忍不住讚道:“好清香的薄荷味兒,還有茉莉。”
夏侯元笑道:“你鼻子真不錯。薄荷味好聞,今兒這香爐裡焚的香是加了茉莉薄荷油的。”一邊說,一邊給杜恆霜上了茶。
杜恆霜跪坐下來,捧起茶杯,在鼻間輕輕一嗅,立時解了午倦。
夏侯元等她抿了一口茶,才感慨地道:“我只覺得你跟我太祖父更相像,可是我曾祖母明顯對你娘更興趣。要說你們孃兒倆跟我們家沒關係,打死我也是不信的。”說完心情很是低落,低頭看見茶爐上水又開了,忙拎起來給杜恆霜添了一口茶。
杜恆霜笑了笑,“還是讓我看看你太祖父的畫像吧。”
夏侯元點點頭,撐著桌子站起來,走到屏風後頭取了畫像出來,來到杜恆霜對面跪坐下來,對她展開畫像。
“你看,是不是很像?”夏侯元指給杜恆霜看。
杜恆霜一看就愣住了。那畫像上的人歪戴著帽子,在一個大城門前側身而立,回首微笑。畫像很是寫實,而且讓她看著十分眼熟。——就像她日日在鏡子裡見過的自己的影子一樣……
如果把畫像上的這個人換了女裝,杜恆霜肯定認為畫得是她……
可是,那個人又明明白白是男兒舉止,沒有絲毫的女氣。
這就是所謂的一個人美到極至,是不分男女的吧。
“側帽風流,光看這幅畫,就能想象當年你太祖父的過人風姿。”杜恆霜小心翼翼地誇道,又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在誇自己一樣,極是尷尬。
夏侯元想了想,也像是察覺到杜恆霜的尷尬,呵呵笑道:“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確實有些意思。”
杜恆霜輕笑,將那畫卷了起來,還給夏侯元,誠懇地道:“確實跟我很像,但是,我確實跟你們夏侯家沒有關係。這只是物有相似,人有相同吧。你不必介懷。”
“真的?你真的跟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夏侯元瞪大眼睛,覺得心裡那顆種子又從死灰中復燃了……
杜恆霜失笑,“小王爺,你不必如此。據我所知,我孃的孃家只是長安城的一個普通市井人家,跟你們赫赫有名的夏侯世家完全沒有關係。如果,我娘跟你們夏侯家真的有關係,當年在洛陽,我們孃兒仨也不會被別人擠兌得差一點傾家蕩產,流落街頭了。若不是當時的洛陽大司馬,也就是如今長安城的京兆尹許紹許大人所救,我們孃兒仨也許都不在這個世上了。”
以她們孃兒仨的容貌,一旦流落街頭,下場一定比死都不如。而她們三人都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所以下場肯定極為慘烈。
“哦?還有這回事?”夏侯元大感興趣,忙問起來。
但是杜恆霜那時候也還小,不記得具體情況,只記得杜家宗族的人上上下下都來逼她們把爹爹杜先誠的財產交出來,說杜先誠已死,她們家又沒有兒子,要麼,她們的財產就要交公,要麼,方嫵娘就要領養一個杜家的兒子,然後把財產直接交給這個領養的兒子。
這兩個選擇,都是把她們孤兒寡母往火坑裡推。
“後來呢?”
“後來我娘當然不肯。就有些人天天上門挑釁,我家的下人都被嚇走了,只有一個錢伯,顧得了前門,顧不了後門,實在很是狼狽。”杜恆霜苦笑道,“再以後,許大人就出現了,幫我娘保住了家產,後來我娘給我爹守孝三年,就改嫁給他了。”
“原來是這樣。”夏侯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真是苦了你們了。”
杜恆霜他們在夏侯家待了大半天,才打道回府。
他們走了之後,夏侯元去問夏侯老夫人:“曾祖母,您看霜兒是不是跟太祖父很像?”
夏侯老夫人悠悠地笑道:“是很像。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