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多少長安貴女。”言下之意,就是暗示杜恆霜不要太過份了。以她們杜家的身份,孫耀祖配杜恆雪,是綽綽有餘。
杜恆霜冷笑一聲,“孫耀祖這樣好,許大人為何不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非要將我妹妹嫁給他?我妹妹出身寒微,又單純良善,實在是消受不起這樣的有為郎君!”
許紹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淡淡地道:“柱國侯夫人今日是來向本人問罪來著?”又道:“孫耀祖有哪裡不好?孫家四代單傳,到現在也只有三口人。雪兒嫁進去,沒有叔伯妯娌的糾紛,也沒有大家子的難處。孫家太太是我遠房堂妹,就算看在我面子上,她也會對雪兒如珠如寶,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杜恆霜點點頭,“原來許大人覺得自己的臉夠大,人人都要看你的面子是吧?”
許紹一動不動地看著杜恆霜,沉聲道:“我好歹是你長輩,是你繼父,你就這樣跟我說話?”
杜恆霜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對許紹道:“許大人,我妹妹這一年來,在孫家過得什麼日子,您知道嗎?”
許紹看了杜恆霜一眼,不以為意地揹著手走到視窗,“女兒出了嫁,就是別家的人。再說那孫家,難道還敢虐待她不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這個京兆尹,許家族長,難道是吃素的?
“是不是虐待,我倒不知。我只知道,我妹妹這一年來,在孫家做牛做馬。孫家太太為了省銀子,不肯用下人,所有的事,都讓我妹妹親手做。一家大小,包括下人的飯,都由她做。家裡所有的家事,從洗衣,到灑掃,也都由她一個人做。她的手,做得比我們家的粗使婆子還要粗,還染了一身的病,如今正在我家休養。而她的丫鬟知書,被孫耀祖偷上,已經有了身孕。——許大人,我妹妹還沒有身孕,他們已經開始抬舉知書了。您說說,這樣的人家,就是您口中的好人家?!”杜恆霜說著說著,忍不住又要掉眼淚,好不容易才忍住。
許紹聽得一愣,回頭問道,“你說這話,可有證據?”語氣間還有幾分懷疑。
杜恆霜道:“我親眼所見。我妹妹親口所說。如果許大人還不信,可以去我家看看我妹妹,看看她的手,她的人,還有知書的身孕,以及孫家太太的跋扈!”
許紹從視窗挪回來,回到在書桌後坐下,過了許久才道:“雪兒在你府上?是她跟你說的?——如果不介意,我現在就跟你去柱國侯府看看雪兒。”
杜恆霜一怔。看起來,許紹也不算是全無良心之人。只是,杜恆霜又問道:“許大人,我還有一個問題。您那時候,為什麼要逼著我娘儘快把我妹妹訂出去?到底是為了什麼?”
許紹垂眸,輕描淡寫地道:“沒有為什麼。那時候覺得孫家不錯,孫耀祖又一表人材,你妹妹對他也有意思,經常託丫鬟給他送湯送水,甚至送了一些貼身的衣物。你說,我還能怎麼做?”
杜恆霜一聽,氣得咬牙切齒,“知書這個賤人!我妹妹就是毀在她手上!”
許紹聽了心裡一動,抬頭看著杜恆霜,“你說,這些事,是知書打著雪兒的旗號做得?!”
杜恆霜恨恨地道:“當然!我妹妹還沒有那麼不知廉恥!可恨知書這個賤人自己看上了孫耀祖,所以才多方設計,甚至將許大人您都玩弄於股掌之上!”有一個心比天高的貼身丫鬟,真是要了小姐的命了……
許紹沒有動怒,他只是想起了在朔北吹著寒風的二兒子許言邦,深深地嘆了口氣。
杜恆霜帶著許紹一起回到柱國侯府。
他們先去看了杜恆雪。
杜恆雪吃了諸素素開的暖宮藥,正在昏睡。
許紹跟著杜恆霜走進來,默默地站在杜恆雪床邊看了她一會兒,特別是她那雙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手型細小、精緻,但是手上粗糙不堪,大大小小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