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晚回家都很認真地做題,預習、複習,可是每次考試連她的一半成績都沒有。
很多次,她都不由地想,她是不是天生就沒有別人聰明呢?
之後的日子,她比以前更加努力,可以說是廢寢忘食,可是一次次考試下來的結果依然讓人心灰意冷。
杭瑄是個很要強的人,她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總覺得同學都看不起她。漸漸的,她有意地疏遠別人,變得比以前更加寡言少語。
她不喜歡待在教室,自習課的時候都會拿著書本去圖書館的借閱室。這天下午正好有兩節自習課,她整理了一下東西就過去了。
借閱室在三樓,人很少,杭瑄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了。
其實,除了她以外,這裡只有零零散散兩三人。不過,她還是習慣離別人越遠越好。
她錯的多,試卷翻來覆去看了很久,還是不會,有些煩,手裡的筆下意識摔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圈——滾到了一雙白色的球鞋前,被人彎腰拾起。
杭瑄抬頭一看,是個高大頎長的男生,穿著簡單的白襯衣和黑色長褲,長得很英俊,看著她的時候,面上波瀾不驚,黑亮的眼睛卻很銳利,總覺得帶著那麼一股子似笑非笑的意味。
杭瑄有點不自在,也有點牴觸,伸手說:「是我的筆。」
他低頭打量了她兩秒,伸手將筆遞入了她的掌心。
杭瑄發現他有一雙非常漂亮的手,骨節分明,手指細長漂亮。她有那麼一刻的微微愣神,他已經抱著自己的書在她前面的課桌上坐了,微微弓身,翻開了書頁。
身邊有女生路過,小聲嘀咕:「是周伯年啊,那個實驗班的班長。」
另一個女聲中帶著極力壓抑的驚喜:「真的是他。」
出於好奇,杭瑄抬頭看了她們一眼,認出是隔壁17班的,都是小提琴特長生,長得很漂亮,迎新大會上代表班級表演過。
兩人商量了一下,朝那個叫周伯年的男生走過去,然後,高挑一點的那個開口說:「請問,我們能不能在這裡坐下?」
和方才看她的眼神不同,他從書本里抬起頭時,微微含笑,頗為斯文。杭瑄在心裡冷哼一聲,不過也是個以貌取人的小男生。
誰知,他下一句話是:「不好意思,這邊有人了。」
兩個女生有點尷尬。原本四周這麼多空位,她們哪兒都不坐,走到他身邊來坐,意圖就很明顯了,這就已經有點難以啟齒了,誰知他竟然還約了人,現在更是丟臉丟大發了。
不過對方態度有禮,又是周伯年,她們不好再糾纏,說了句「叨擾了」就飛一般溜走了。
兩個女生一走,他垂下眼瞼,斂了笑容,繼續面無表情地坐看他的書。
杭瑄沒有再關注他。
她在借閱室從這節課還是一直自習到自習課結束,然後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回頭一看,卻發現他也一個人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哪裡有他的同伴?
杭瑄自此知道,原來他根本就是一個人。
只是不願意跟人同坐。
她剛才都被他彬彬有禮斯文好學生的樣子騙了。
杭瑄以前沒見過這種人,變臉簡直和翻書一樣。她是真的愣了一下,然後意識到,不是成績好,就是好學生了。
離開的時候,兩人在圖書館門口又遠遠打了個照面。傍晚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地敲打著青石板臺階。
她的人影清晰地倒映在磚面上。
他也是。
被雨水打得有些濕潤的眸子,隔著雨幕遠遠地望著她,分明如平靜冰冷的海面,卻隱隱蘊藏著洶湧的風暴。
不過,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騎著單車如一陣風似的走了。
臉上,還是那股漫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