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瑄走得累了,揚起腦袋,在道旁低矮的攔河上坐下,晃了晃腳。
周伯年從後面過來,猛地一拍她的肩膀:「走不動了?」
杭瑄正想事情,當即被嚇了一大跳:「你幹什麼?」
他在她身邊坐了,也學著她的樣子晃了晃腳,足見點地:「沒幹什麼啊。」
杭瑄說:「你別怪我每次都想打你,怎麼不見我打別人呢?都是你自找的,有本事你別來招我。」
周伯年笑起來,眉眼清澈明晰,含著一個少年最真摯的情感。
他半開玩笑地說:「可我控制不了啊,就愛招你啊。」
杭瑄說:「那你就別怪我每次都抽你。」
他還是笑:「沒怪你啊,愛抽抽唄。你抽你的,我玩我的,咱們誰也別干涉誰。」
這麼厚顏無恥的話,他竟然能這麼一本正經地講出來——杭瑄什麼都不服,就服他了。
「決定了考哪兒了嗎?」
「還沒。」她賭氣地說。
「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周伯年急了,跟他擺事實講道理,「首先,地段好,離咱家近,也有個照應。其次,師資力量好,而且名頭響亮,你聽,外交國際法系,多牛逼啊,還是n大的,比你去外面那些叫不出名兒的破學校讀強多了吧?」
杭瑄說:「名校還有二本三本專科呢!再好的學校,總有幾個爛學科的。」
「怎麼就爛了?除了學費高點怎麼就爛了?而且,你那成績,能上這學院這個系就不錯了,你怎麼不考個700分呢,再不濟考個600以上也至於像現在這樣。」
這句話,還真戳到杭瑄痛腳了:「周伯年!」
他挑挑眉:「這麼想我啊,這麼大聲叫我名?我不就在你面前嗎?」
「說了別招我了,你這是欠揍!」
「那你揍啊,只要你同意報這個,想揍幾下就揍幾下。」
杭瑄沒法跟他說了:「你就非要我報這個是不?」
周伯年岔開腿,按著膝蓋不說話。
「不開心了?」杭瑄拄著頭望著他。
周伯年側頭也看她,語氣不鹹不淡,表情也不冷不熱:「沒有啊。」
杭瑄說:「沒有你繃著個臉陰陽怪氣的幹嘛?」
「我還得笑臉相迎給您送行,看著您走啊。」
杭瑄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嘆著氣:「不開心都掛臉上了,真這麼不想我走啊?」
周伯年斂了表情,也不開口,就那麼坐在那兒。
杭瑄就知道他有多麼不開心了。
她壓低了腰,看著他笑:「其實,我決定不走了。」
周伯年怔了兩秒回頭看她。
她微微笑,確認般看著他的眼睛再次點頭:「不走了。」
他停頓了兩秒,忽然張開雙臂猛地把她擁入懷裡,狀似瘋狂地親吻她的臉。杭瑄本能地反抗,去揪打他。她氣急了:「周伯年你給我放手!」
「不放不放,我就不放。」他貼住她的臉親了一口,清晰的「啵」的一聲,「來來來,給你香香,給你抱抱。」
「不正經!」
陸琛和凌一凡從後面爬上來,打眼一瞧就看到了這一幕。
凌一凡嫌棄捂臉:「辣眼睛。」
杭瑄狠狠捶了周伯年一下,站起來:「說你辣眼睛!」
周伯年攤手:「辣眼睛就辣眼睛吧。」
這個暑假,杭瑄和陸琛幾人去了很多地方,走遍了附近的山水,看盡了滿城的風光,忽然生出想去更遠地方的念想。
周伯年跟她說,等有空了,待來年了,他帶她去,開車帶她去,就他們兩個人。
杭瑄頂他,質問他,你有駕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