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玥紅著臉,沒應話。
她是真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單單在杭瑄面前,她是不會這樣的,可在這個熱心又優秀的年輕人面前,她只覺得倍加羞恥。
杭瑄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手心裡,握了握:「沒事兒,過去就好了。你媽那兒我也打過招呼了,說是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要去外面閉關考察,這個月就不回家了。」
梁玥默了好久:「謝謝你們。」
「謝什麼?」
到了醫院,周伯年帶她們乘電梯去了樓上,按預約好的到了指定地方。梁玥進去前還握著杭瑄的手,臉色發白:「我會不會死在手術臺上?」
「怎麼會?」杭瑄安慰地拍著她的手,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臉頰兩邊,「我跟伯年會一直在外面等你出來的,很快就好。」
醫生也幫著勸了幾句,她才一臉茫然地進了室內。術前還要一兩個小時的檢查,確診為宮內孕才能人流,杭瑄和周伯年在外面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杭瑄心情抑鬱,握緊了雙手。
周伯年拍了拍她的手:「沒事。」
杭瑄沒應,眉頭皺得很緊。周伯年沒有忍住,伸手替她撫平。
他溫熱的指腹拂過她纖秀的眉宇,帶來那麼幾分溫暖和安定。杭瑄微微一怔,望向他,發現他也在望著她。
四目交接,就這樣對視了很久。
杭瑄抽回了手,垂下頭去。
他起身說:「我去買點兒吃的,你在這兒等會兒。」
她說:「早點回來。」
說完這話,自己都愣了愣。這句話,很像一個妻子對丈夫臨行前的囑託。周伯年也意識到了,對她揶揄地笑了笑,躁紅了杭瑄的臉。
「走吧你!」她罵了一句,但是聲音很輕,絲毫沒有威懾力。
周伯年果真走了,她一個人在外面等著。
這層樓過廊裡的人很少,醫院裡又有種莫名的冷氣,杭瑄待著待著,背脊都有些發涼。她不自在地往四周望,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
偶爾也有護士路過,一個個都目不斜視,好像沒有她這個人似的。
杭瑄忍不住掏出手機,給周伯年發了條簡訊:「你回來了嗎?」
「好了,已經在樓底下了。」
過了沒一會兒,他就從拐角處小跑著過來。不過為了不破壞這份靜謐,腳步刻意放慢了很多。
杭瑄的心定了定,接過了他手裡的東西,開啟塑膠袋一袋袋看過去:「你都買了什麼?」
「乾拌麵,各種滷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喜歡,我不挑。」看到有肉,她的眉梢就揚了起來,也不招呼他,自己掰開一次性筷子自顧自捧起碗吃起來。
這麼被忽視,他有點鬱悶,彆扭地說了句:「大老遠地跑出去給你買吃的,你都不說聲謝謝啊?」
杭瑄白了他一眼,說:「謝謝你。」
「沒誠意。」
「那你想怎麼樣?」
他輕輕一笑,把側過的半邊臉湊過去:「給我香一個。」
杭瑄卻給了他一巴掌。不過動作很輕,不像打,倒像摸他似的,頗有幾分嗔怪的意味。打完,她自己都臉紅了。什麼時候對這厚臉皮的廝這麼容忍了?
好像在不斷的潛移默化中,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已經慢慢接受了他,習慣了他。
周伯年掰了個紅燒雞腿,塞到她嘴裡:「來,多吃點兒,這麼瘦,可得好好養肥了。」
杭瑄氣呼呼地把腿從嘴裡拔下來,反賽到他嘴裡:「你才需要養肥,養好了宰了算了。這麼大腿,你還塞我嘴裡,你什麼眼睛啊?」
周伯年只好動手把雞腿從嘴裡拔下來,舔了舔:「多香的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