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桶熱水如何?”
那雜役一看竟然有一兩了,真真大方,樂顛顛便去弄來了兩壺熱水,“若用光了,可以直接在屋中燒水,耳房裡有涼水。若有其他需要,姑娘儘管吩咐。”
梳洗一番,又躺了一會歇歇被馬車顛簸快斷掉的腰,姚妍便起床。見旁邊弟弟睡得香,她輕手輕腳到了外屋,讓人找來雜役說說話。
初來時,姚妍用厚巾蒙面,雜役並未見到真容。此時對面一小女子亭亭而立,雖只著素色棉布衣裙,卻讓她於嬌媚氣質中透出一點憨,男人最愛那種。
見雜役眼睛不眨,劉嬤嬤咳嗽一聲,心道有話她這個老婆子來問便好,姑娘非要拋頭露面。這小哥也是,好歹也是見識過南來北往各色家眷,至於這樣傻愣愣的。
雜役聽到咳嗽,一個激靈半低下頭,臉都紅了,磕磕巴巴道:“姑娘,姑娘……”
姚妍坐在桌邊,右手撐著腮,見他這樣便笑了出來:“小哥莫怕,我從小未出門甚少,所以喜歡聽聽各地趣事。你若不忙,撿著有趣的說上一說可好?”
“好好好,小的不忙。”這小娘子聲音如溫泉一般暖,讓人渾身舒泰。小哥乃土生土長濟南府人,便將風土人情撿著女兒家可能愛聽的說了起來。
聽了一會,姚妍插話道:“不知濟南府最有名的客棧酒樓是哪家?我是個愛吃的,想雪停了去玩一兩天。”
雜役笑:“若說客棧,自然是孟家客棧最乾淨也最安全,若酒樓,便是太白酒樓,濟南府本地菜、南北東西菜式樣樣都做得來,只是略貴了些,非達官貴人富商不敢去。不過這兩家背後主子實乃一家,勢力十分大。”
一聽“孟家酒樓”,姚妍眼睛一亮:“勢力如此大,豈不是容易店大欺客?”
那雜役連連擺手:“姑娘哎,您可冤枉人了。孟家便是孔孟之家的孟,聖人後代,哪裡會做出欺客之事?雖然只是孟家旁支,要不然也不會行商,但背後靠的是嫡支,人家要臉面呢。我們濟南府很認孟家招牌,至少小的二十年來從未聽過一次店裡出事的。”
聽小哥這樣一說,姚妍更加坐實了,上輩子丟了錢財,估計真不是這店家所為,實為內鬼。
聽了好一會,姚妍才作剛想起來模樣:“對了,這驛站除了我們,可還有人住?要不要拜訪一二?”能住驛站的,定然都是官家人,多數都會講究禮節互訪。
雜役小哥小聲道:“您住進來前兩刻鐘,有一個男人住了進來,腰牌是羽林衛的小將領。不過一臉寒霜,不好惹的樣子。您是姑娘家,莫拜訪的好。”
想起前世聽聞這位曾經在濟南府驛站受傷,差點將命丟了,沒想到真讓她遇上了,倒可以做一番文章。
不過打點關係不急,先解決了某些人再說。
姚妍笑:“謝謝小哥講了這樣多,能麻煩小哥送來兩盒墨汁嗎?不要好,劣質味濃量大的那種便可。”說著讓李嬤嬤又遞了一小塊銀子。
雜役本就被姚妍笑容所攝,這會子又見到錢,哪裡有不應的,轉身便將驛站存的墨汁都送了過來。
劉嬤嬤見狀很不是不解:“姑娘,咱們自帶了蘭花墨,您用這些臭墨作何?這小哥也是,意思意思拿一些便是了,拿來這樣多,恨不能有一水桶了。”
姚妍笑容更盛,多才好,最好讓賊人一身臭墨,洗都洗不乾淨。
第3章 安王
鵝毛大雪飄飄灑灑下了一夜,到了晚間方有停歇勢頭。第二日推開窗一看,耀眼陽光灑在雪地上,如鋪了一層綿糖,又美又甜。
姚妍披上白狐大氅,穿上羊皮小靴便要出門。劉嬤嬤嚇得跟在後面嘮叨:“姑娘,您別看陽光燦爛,卻能冷到凍手。您面板嫩得掐出水,一出門吹冷風便通紅,窩在房中暖和多好。”
上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