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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上去的一剎那阿樂嚇得尖叫起來,尹約趕緊捂著他的眼睛。她聽到紀隨州的聲音:“沒事吧?”
“沒事,你開車,別管我們。”
說話的當口大卡車又擠過來一些,雪佛蘭被死死地擠在欄杆上,就像被卡車一口咬住,瘋狂地往前面拖行。
火星四濺利聲刺耳,尹約的身體隨著車身劇烈地抖動。車身開始變形,擠得她快要呼吸不過來。疼痛越來越厲害,最後竟又變得麻木。
兩輛車緊緊地粘在一起,車速漸漸慢下來。尹約死死抱著樂樂不撒手,混亂中她看到紀隨州不知從哪裡摸出把刀來,直接從駕駛座跳到副駕駛,開啟玻璃探出身去。
尹約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覺得冷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吹得她說不出話來。然後她看見大卡車晃了一下,隨即車身失控,離開他們的小車後開始走s形路線。最後車子側翻滑了出去,撞到了旁邊的山體上,發出“轟”地一聲巨響。
彷彿有氣流湧進小車,尹約也跟著顫了顫,整個人陷入長久的沉默中。
紀隨州從副駕駛的玻璃裡翻出去,想要開後排的門。可後排整個變形,車門根本無法開啟。他敲著車窗叫尹約的名字,把她從茫然中呼喚回來。
尹約望著他,在短暫的失神之後突然反應過來,低頭去看懷裡的阿樂。
阿樂正在哭著,不停抱怨身上的痛。尹約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她伸手掐一把大腿,沒有一點知覺,卻摸到了一手鮮血。
她特別鎮定地看著紀隨州,告訴他:“我受傷了。”
紀隨州跑到前排,從副駕駛探頭進去:“傷哪裡了?”
“好像是腿,但我沒感覺,可能已經斷了。”然後她又看看阿樂,“有沒有辦法先把孩子救出去?”
紀隨州開始挪動前排座椅。變形的車子讓一切零部件都變得扭曲怪異,紀隨州費了半天的勁,終於把副駕駛的座位往前挪了兩寸,剛夠尹約舒展身體,把孩子從手臂裡托起來,越過座椅遞到紀隨州手上。
孩子貼著車頂被運送出車,全身上下都是血。紀隨州 滿意
“減刑”兩個字給了尹約極大的鼓勵。
一個小時後,警車、消防車和救護車幾乎同時趕到,另外紀隨州叫的私人救援飛機也一併趕了過來。
這麼多人齊上陣,尹約終於被從後排的座椅裡抱了出來,整個抬上擔架。
她整個下半身被鮮血浸透,人呈半昏迷狀態。紀隨州拍拍她的臉叫她的名字,她只微微翕開一條縫,目光呆滯地望著對方。
紀隨州也不管她還認不認得自己,抱著她的臉在額頭上重重吻了一下,這才目送她離開。
尹約似乎被這個吻弄得有些回魂,在被抬上車的那一刻,她抬頭看了紀隨州一眼,就見他抱著阿樂站在那裡,整個人看起來猶如一塊……望妻石?
她對自己的這個比喻覺得好笑,笑著笑著又睡了過去,世界頓時清靜下來,她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尹約被送到了l市人民醫院緊急搶救,手術持續了五六個小時。
這期間紀隨州一直在忙,先是將阿樂交給警方,同時錄了一份詳盡的口供。之後自己也去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發現左手肘關節有小小的骨裂。醫生堅持要打石膏,紀隨州拗不過對方,只能任由他們折騰。
石膏打完後,他吊著一隻手,開始著手處理畢然的事情。
這個傢伙命大,大卡車撞在山體上幾乎整個碎成幾塊,他卻保住了一條性命。他和尹約一樣被送進同一家醫院,在另一間手術室接受治療。
紀隨州緊急聯絡裴南,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調查畢然這個人,並把得到的資訊第一時間發至他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