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你為我做什麼。”
仰黎笑而不語,那雙眸中卻分明寫著“我必須要如此”。
蒼梧眉頭蹙得更深,語氣也更加嚴厲:“我不需要你如此。”
“需不需要,你說了可不算。”
仰黎輕輕踏出一步,瞬息間欺身上前,勾起她鬢間垂落的黑色長髮把玩。
灑落下的溫熱鼻息,一如他的語氣,曖昧不清。
蒼梧下意識後退一步,警惕盯著他。
但是他的實力深不可測,根本不是她能夠抵擋的。
“留下來,整個北境我都給你。”
他緩緩抬眸,深深望入蒼梧的眼底,像是要將一直藏在自己心底的那份情誼,深刻進她的心裡。
蒼梧欲避開,卻被他眼疾手快的攬住了腰身往懷裡帶去,控制住行動。
逼迫著她對上自己的眼睛,仰黎眸光堅定,一字一字開口:“只要你願意,我能助你成為整個大陸最強的強者。”
蒼梧被迫對上他的視線,一抬眸便能望入他的眼底。
他眼裡的執念和掙扎,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眉頭微皺,偏過了頭。
仰黎見她鬆懈下來,稍微鬆了鬆手臂上的力道,給了她一點活動的空間。
“你是什麼時候盯上柴公子的?”
似是沒料到她會在這時候發問,仰黎眉眼一垂,沉吟了幾秒,才道:“我元神附過去沒多久,你便到了。”
蒼梧掃了他一眼,眼神微微一閃,定定問道:“所以,那次的手術,成功了嗎?”
仰黎眉頭一蹙,鬆開了她,往後退開一步,沒有回答。
蒼梧忽地自嘲一笑,原來並不是她救了柴秋容,而是她害死了他。
來到這片大陸後,她才知道了許多事情的真相。
原來元神附體,必須要是活人才行。
但修行者的神魄力量一般都比較強,即便是這個大陸的強者,想要強行奪走一個人的身體,也十分艱難。
何況仰黎去往九州大陸,力量還受到了天地法則的制約,大大削減。
若不是當初她動手術,讓柴秋容陷入深度昏迷之下,仰黎或許還不會這麼輕易的得手。
柴秋容身子雖是虛弱,卻是極其聰慧堅韌之人。
想必後來的一段時間內,他的意識仍舊活在體內的。
只是在換心手術後恢復的過程中,神魄的力量被漸漸的損耗,給了仰黎可乘之機。
她若能夠早些察覺,沒準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後來仰黎主導的那具身子裡,依舊殘留著柴秋容的記憶和情感。
所以他如今才會對自己……抱有這種奇怪的感情。
“我救的是他,不是你。”
蒼梧退開幾步,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仰黎看到她那失落的神情,心口疼得發緊,眉頭也越蹙越深。
對於暗示皇室屠殺鳳家,殺楚靈兒觸動蒼梧魔性,開陣誅魔之事,仰黎從未後悔過。
可是如今看著她那對自己滿是失望的眼神,他那一直以來自以為已經沒了血性的心,竟然揪得厲害。
蒼梧對他的那些行徑,的確是恨。
但是這份恨中,隱隱還夾雜著幾分別樣的敬意。
能夠謀劃這麼大一個局,能夠撐起整個北境。
他的確有讓人敬仰的資本。
只是一想到,他曾跟一個人同在一個體內,生生剝離那個人的身體,將其湮滅。
當初鳳靈魂飛魄散時的那種絕望和痛苦,又一次浮現,她整個靈魂都撕裂般的疼痛起來。
眼見著她臉色越來越白,仰黎雖是心急,卻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