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怒色,但也未曾看過自己這功臣一眼,至於仁慈寬厚?史書上又有哪個帝王能仁慈寬厚到無視君威,見君不跪的。
至於楚帝沒有當場發作,不過念著自己的確有功。李老將軍這也是在敲打自己,晚上夜宴該給的面子還是得給,論功行賞的時候也得注意分寸。
林盡染微微頷首,算是明白了李代遠的提點。
李代遠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盡染,片刻後便笑盈盈地說道,“下棋,下棋。染之的棋藝不錯,竟能和老夫下的有來有回。”
李時安在一旁不禁“噗嗤”一笑,李代遠聽到女兒在一旁輕笑出聲,遂問道:“怎的,時安可有高見?”
“沒有,沒有。”李時安趕緊搖了搖頭,趕忙說道,“觀棋不語真君子,時安可是要做君子的。”
李時安暗自腹誹,父親這個臭棋簍子,也為難染之要跟他下的難解難分了,不知陛下怎會老找父親對弈,莫不是···想到這兒李時安更是要憋不住笑了,但一看父親又要轉過身來說自己,還是將笑意壓了下去。
已至申時。
“父親,已是申時。”李時安見林盡染被折磨的有些精疲力竭,剛至申時便輕聲地提醒父親。
“這麼快就申時了?”
李代遠站起身來,不捨的看了看棋盤,意猶未盡道,“行吧,來日方長。今日跟染之下的,著實痛快。哈哈哈哈!”
“哎喲喂。”林盡染站起身鬆了鬆筋骨,聞言還要下,嚇出一身冷汗,“下次我給李叔做個象棋,可比這有意思多了。”
這李代遠是真臭棋簍子,又菜又愛玩,除了吃飯那一會兒,基本都泡在這兒下棋了。連李時安回房小憩一會兒回來,李代遠還依舊興致未減的纏著林盡染下棋。
“哦?那老夫可等著染之說的,象棋。”
“一定一定。”林盡染趕緊應承下來。
與李時安交代幾句後,李代遠便領著林盡染進宮赴宴。
林盡染這是第一次進宮,亦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如此輝煌的宮殿,燈火熠熠,如花似火,宮殿在這映襯下顯得更為璀璨,每踏一步在這臺階之上,心都不免顫動一下,想來這就是穿越千年的震撼。
李代遠與林盡染來的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剛至宮殿門口,便有幾位官員熱絡地上前問候李代遠,見到林盡染便假意問問是何人,又誇讚幾句。
林盡染也只是頷首致意,並無多言,注意力倒是都在這殿內陳設、金龍、編鐘、屏風之上。心中暗道,嗯,就一個字“貴”。
與百官寒暄了一會兒,李代遠便對林盡染沉聲說道,“你且跟著我。”
李代遠緩緩走上前,依禮制,是以官階大小來分座次的,而座次的尊卑則是透過方向來定,最尊貴的皇帝座位是座北向南,因以帝為南,臣為北,以官位高低以東往西排列,官位高的居右,官位低的居左。李代遠尋到首位便坐下,並示意林盡染可坐其一旁。
林盡染自是不敢如此託大,只站在一旁等候。待李老將軍坐定後,其他文武才紛紛上來拜見。
已快酉時,孫蓮英到了麟德殿,尖聲呼道:“皇帝駕到!文武百官,跪拜叩首,恭請聖安。”
聞言,百官紛紛回到各自位置,行跪拜禮。
楚帝龍行虎步,走到至尊之位,沿路瞥見林盡染學著李代遠行跪拜禮,心中不覺有些好笑。
“山呼!”孫蓮英起了調。
“萬歲!” 群臣皆高呼。
“山呼!”
“萬歲!”
“再山呼!”
“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吧。”
“謝陛下!”
楚帝滿臉笑意地看著林盡染,突然喚道,“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