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類人,很忌諱做那些出格的事兒,怕被人拿住把柄,可他偏偏跟失了智一樣,幹了那麼多。
為了溫藍,他大半夜跑到海邊去給她撈貝殼,大冬天去樓下給她堆雪人,還拍照發朋友圈。
不忘炫耀似的發影片給他。
那一次,他在洛杉磯一個人過年,夜深人靜時,端一杯咖啡靜靜站在玻璃窗前,俯視冰冷蒼涼的城市。
桌案上是堆疊如山的檔案,偌大的室內只亮著一盞昏黃而寂寥的燈。
可螢幕對面的那兩個人,相親相愛,你儂我儂。
多麼幼稚的炫耀戲碼,他沒有被氣到,但也多少有點不得勁。
他也是驕傲到極致的人,他承認,他對這個女孩子是有好感,但不至於跟自己的兄弟搶女人。
傅京南乾的這些事兒,太埋汰了,不但埋汰自己,也埋汰他。
他真懶得跟他計較。
但是,從那以後也跟溫藍保持了距離,算是心照不宣。
可這樣寶貝,後來還不是分手?
說到底還是因為不夠愛。
又或者說,他太清醒了,做不到為了溫藍跟他媽真的撕破臉皮。而且,他清楚溫藍不可能無名無分跟著他一輩子。
權衡利弊後,還是決定不再耽誤她。
得知他們分手的時候,他倒也沒有幸災樂禍。只是有些唏噓,再美好的愛情,也抵不過現實和階級。
看似灑脫的人,其實受錮於圍城之中。
傅京南就是如此。
其實他也蠻可憐的,所以,他從來不跟他較真。那些小心思,那些偶爾孩子氣的挑釁,他全都當做看不見。
照理說,他不應該碰溫藍的。
是什麼衝破了理性?
回頭看一看,竟有些捋不清。什麼時候開始無法自拔?
是那一次兩年後的重逢,她壓根沒有認出他,激起了他強烈的征服欲?還是在潭拓寺那次偶遇?
又或者,是去鼎華開會、她把他認錯的那一次?
感情這種事情,真的很難說得清。
哪怕是他這麼理智又有條理的人,這一刻也是真的說不清。
「江景行,你在想什麼啊?」見他微垂著眼簾,長久的沉默,溫藍忍不住問他。
江景行回神,不動聲色地對她笑了下:「沒什麼。」
有冷風吹來,她抱住胳膊打了個噴嚏。
「穿上。」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隨意搭在了她肩上。
溫藍還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識抓住了衣角。
西裝外套上還有他身上的體溫,以及若有似無的香味,像是沉香,也像是冷杉,混在一起隨著冷風灌入胸腔,竟有些酥麻的陶醉,令人沉淪。
這人用香一直都很講究,絕無絲毫劣質之感。
而且往往都是混合了好幾種,若隱若現,搭配得恰到好處,非行家聞不出其中的區別。
這要換了一般人,估計就能用出廁所薰香的效果了。
可他就是這樣考究,每次搭配的香都能叫人耳目一新,絕不會有衝撞低俗之感。
「江景行。」她喚他的名字,從側面靜靜望著他。
這人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不管是工作時候還是私底下,很難真的看到他不鎮定的表情。
一身高定西裝,氣質非凡,包裹在西褲中的長腿隨著走動拉扯依稀勾勒出腿部線條,連走路的步子都那麼有範。
可能是這風太冷了,吹得她反而有些熱。
喊了他一聲吼,她就欲蓋彌彰地移開了視線,低頭去數腳下的小石子。
江景行將她一連串的小動作收入眼底,半開玩笑:「看得這麼入迷,終於發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