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兩個字,尾調刻意拖長,彷彿也散入了夏夜的雨絲,變得潮濕而曖昧起來。
鍾黎臉色火燒火燎的,按著手機的十指抽緊。
過一會兒,力?道又鬆了。
她不應該這麼激動,那是中了他的詭計。
她復又冷靜下來,用公事公辦的和緩語調跟他說:「師母不收,戒指我給你寄回去吧。」
「這麼貴重的戒指,弄丟了怎麼辦?」
鍾黎語塞。
就算是貴重物品託運,如果真丟了,估計快遞公司也不會認帳吧。那得是多大一筆損失?想必又是一番扯皮。
若是他藉機倒打一耙,非要她賠的話,她恐怕也賠不起。
不是她用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他,是他最近的所作所為,由不得她不這麼卑劣地想。
「你挑個時機,我送過去。」
「明天晚上19點。」
「……為什麼是晚上?」
「鍾小?姐,你以?為我很閒嗎?」他清淡的笑?聲裡帶著某種嘲諷。
鍾黎咬了下唇:「好。」
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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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分了吧?」徐靳看著他結束通話電話,在?窗邊轉回來,指尖朝外撣落一片菸灰。
「怎麼,你心疼啊?」容凌笑?了笑?,望著他。
徐靳心裡一寒。
這些年他在?外大多時候是成熟持重的,可只有他知道,這人私底下更加陰晴不定,就跟個定時炸彈似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作。
他曾以?為他和鍾黎也不過露水情?緣一場,終究會隨風散去,可事實證明並非這樣。
徐靳嘆了口?氣,看著他的目光還挺憐憫:「小?五,我看你這輩子是完蛋了。」
容凌面無表情?,只擰了擰眉心。
徐靳過後又笑?了笑?,用一種幸災樂禍的口?吻說:「誰之前還矜持著不願出手?你與其在?這兒防我,不如防防別人。」
容凌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你應該學學老?陸,灑脫一點。」徐靳勸。
「管好你自己。」他站起來,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
夜深了,窗外的夜色就像濃霧一樣,裹得街道密不透風。
容凌開著車在?外環漫無目的地兜了一圈,後來還是開回海淀那邊。
學校后街,這時正?是夜市繁鬧的時候,三?三?兩兩的學生聚在?一起閒逛。
歡聲笑?語隔著悶窒的玻璃恍惚傳入車裡,卻好像離他很遠。
他熄了燈,就這麼在?車裡靜靜坐著。
有人在?外面敲車窗,他皺著眉望過去,將窗搖下。
是個女?孩,大夏天穿得清涼,彎腰時露出胸口?深深的溝壑,笑?著說:「先生,等?人嗎?」
約莫是附近的學生,膽兒挺大,看到豪車就敢上來搭訕。
容凌說:「等?人。」
女?孩彷彿看不到他冰冷逐客的眼?神,又往前:「我看你一會兒了,你等?的人還來嗎?」
「要是等?不來,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他抬眸,目光陰鷙地望著她:「我等?的人一定會來。」
女?孩害怕地往後縮去。車窗升起,隔絕了內外。
車裡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手抖著去摸煙,恍惚間似乎看到有道纖細羸弱的影子從前面跑來,像只快樂的小?鳥似的撲入他懷裡,在?路燈下踮起腳尖忘情?地吻他的臉。他把她拉開,臉色不好看:「你糊我一臉口?水!」
「你不要這麼龜毛了,擦擦。」她抬起衣袖要給他擦拭。
被他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