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珏默默翻個白眼:「不都說女人就算兜裡只剩一千也要拿出七八百買衣服的嗎?你是不是女人?」
鍾黎只是笑,無所謂地聳聳肩。
化完妝,楊珏有那麼會兒的遲鈍,定定盯著她。
「……幹嘛這麼看著我?」鍾黎覺得發毛。
「走吧。」
開的是她那輛寶馬,楊珏一路哼著小曲兒。等一個紅綠燈的口子,她手在方向盤上敲了下,忽然回頭問她:「說真的,你沒想過走點兒捷徑嗎?」
鍾黎笑笑當沒有聽懂:「任何捷徑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膽兒小,不敢賭。」
楊珏笑笑也不再說什麼,人各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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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是個位於西單衚衕深處的私人會所,楊珏遞上邀請函才得以進入。
沿著走廊不斷深入,終於抵達一處包間。
推門進去,撲面而來的煙味沖得鍾黎皺了皺眉。打眼望去,裡面好幾個男女,有喝酒划拳的,也有唱歌的,楊珏已經扭著腰過去倚在了一個男人的懷裡。
這一看就是一幫二代子弟呼朋喚友的享樂局。
鍾黎想起了上次無意間參加的那個商務局,雖然也有調侃她的,說笑的,但並沒有太過低俗的遊戲,且沒人格外在意她一個無名小卒,她反而自在些。
鍾黎擦了擦話筒,開始唱歌,完全把這當成一份餬口的工作。
好在這幫人雖然看著不著調,確實沒有人為難她。
唱完歌,他們又要去附近的古董店看古玩。
鍾黎本想離開,但還沒拿到報酬,也只好硬著頭皮跟過去。
這店鋪位置挺隱秘,從外觀上看只是一棟小洋樓,平平無奇,進門後曲徑通幽,別有天地,連牆上隨意掛著的燈罩都是嵌玳瑁的,雕花廊柱工藝精巧,竟然是紫檀木。
「這地方不錯,挺雅。」一姓趙的公子哥說。
「你個高中沒畢業的,懂什麼叫雅?」顧宇陽嗤一聲,夾支煙在耳朵上,一點面子不給他。
「你懂,你跟我說說。」
他倆應該很熟,打打鬧鬧著進去了,在屋子裡挑起了古董,後來又轉到後面庭院裡。
「別介,他們就這樣。」身邊有人道。
鍾黎抬頭望去,是那個姓程的公子哥兒,楊珏的男朋友,好像叫什麼程馳軒。
鍾黎沒有跟此類人打交道的經驗,只能尷尬地笑笑。
聊了幾句,見她一點不接話茬,要麼就是裝傻,程馳軒反而饒有興致地笑了笑:「你挺特別的。」
目光卻忍不住黏在她身上。
美女他見過很多,這圈子裡從來就不缺美女,可像這樣美麗靈動的女孩子實在是少數。哪怕身上穿著最廉價的衣服,粉都不敷一個,依然可以看出姣好出眾的容貌。她的長相是很典型的東方人長相,臉型溫潤沒有稜角,可組合起來,依然明艷得不可方物;氣質卻有些清冷脆弱,彷彿珍貴易碎的稀世珍寶,很獨特地融合在同一個人身上。
他始知什麼叫美得令人心碎,媚骨天成,美而不自知。
「怎麼想到接這種活?你不用演戲嗎?」程馳軒忍不住跟她搭話。
鍾黎乾笑:「我最近沒有什麼戲可以接。」
正尷尬呢,後院傳來騷動聲,似乎是這邊跟另一夥人起了衝突。
鍾黎和他對視一眼,一道跨入院門。
另一夥人只有四五人,但都衣著光鮮,氣度不俗,顯然也不是好惹的主兒。
顧宇陽不是個吃虧的主兒,抱著手裡的一個青花瓷朝對面幾人嚷嚷:「我就看上了,怎麼著?磨磨唧唧那麼久。沒錢就滾!自己不買還攔著不讓別人看了?」
這話太難聽,來這兒的哪個不是有頭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