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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前幾天,舒梵去找了裴少宇,詢問他怎麼教導孩子說話的技巧。
裴少宇是裴鴻軒的遠房親戚,寄居在裴家,和她關係尚算不錯。她現在這個身份,不便再找裴鴻軒,找是私塾先生的裴少宇也一樣。
“多說多教。”裴少宇笑道。
“先生這話,和沒說有什麼區別?”舒梵心裡憋了口氣。
裴少宇也不生氣,淡笑道:“這事也急不來。”
舒梵沒有別的法子,就此告辭。
因著團寶快兩歲了還不會說話的事兒,舒梵心裡實在鬱結,回宮時心情也不佳,一路上心事重重只顧著埋頭走路。
誰知斜刺裡走來一人,她壓根沒看路,徑直撞了上去。
好在對方伸手虛扶了她一把,繼而頭頂一道淡漠的嗓音:“走路看路。”
舒梵本以為自己衝撞了貴人,心裡極是不安,聽到這道熟悉的低沉嗓音,不知為何心裡反而定了一定。
她忙欠身告罪,遲疑抬頭。
有段日子沒見,皇帝倒比她記憶裡清減了些。
英朗的眉宇風姿不減,只是看著她的目光多少有些無奈。
“朕準你告假,你卻遲遲不進宮當值,如此懈怠,該當何罪?”他漫不經心問道。
舒梵本就心事重重,被這樣質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懵了。
劉全在旁邊看得額頭冒汗,忙提醒:“衛姑娘,陛下問話,還不快回答!”
舒梵回神,紅著臉欠身請罪:“是奴婢的不是。”
卻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一顆心懸在那邊,像是被掛了起來,慌得不行。
李玄胤心裡發笑,已經抬步越過了她。
舒梵怔了一下,望著他的背影沒有回過味兒來。
“陛下逗你的,我的小祖宗。”劉全憋著笑,也是無可奈何,人快步跟了上去。
舒梵回到住處休息了半日,晚上又被叫到了紫宸殿。
“公公,今日不是我當值。”舒梵遲疑地對劉全說道。
劉全壓低了聲音道:“幾個藩王推遲朝見,上奏書中不恭不敬,陛下龍顏震怒,當值的小安子都不敢進去呢。”
舒梵垂著頭沒吭聲。
劉全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抿了絲笑勸道:“陛下見到姑娘心情便好了,姑娘就當行行好吧,救救奴婢們。”
他都這樣說了,舒梵自然不好再推辭,以免落個推諉懈怠的罪名。
內殿很靜,皇帝跪坐案几前批閱奏疏,看神情,倒並無慍怒,但也瞧不出喜色。
可打翻在案几邊的茶盞也昭示著:方才他定是發了火。
她忙伏低了過去,麻利地將茶盞碎片拾掇到了案托里,豈料動作太急,不慎割到了手指。
她痛地“嘶”了一聲,白皙的指腹上已經有血滲出。
她天生怕疼,強忍著仍是掛了淚珠。
“怎麼這麼不當心?”隨著頭頂的男聲響起,手腕已經被人捉住。
這牽引的力道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舒梵不覺已經站到了案几旁。
他常年習武,掌心寬厚覆有薄繭,略有些粗糙,存在感強烈。手就這樣被他握在掌心裡,不得掙脫,好似被一團火焰包圍,熱息已經攀上了她的臉頰。
明明已經極力想要忘記的某些事情,這一刻忽然變得無比清晰,那一晚這熱燙的掌心便是那樣熨帖她最脆弱的地方,將她的自持摧毀得乾乾淨淨。>>
舒梵不敢去看他,因為羞赧,連疼痛都暫時忘卻了。
李玄胤鬆了手,叫來內侍給她上藥。
白色的繃帶將細白的手指纏成了粗繭子,模樣滑稽,舒梵欲言又止。
皇帝垂眸看著她的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