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舟率先開口。
“嗯,周奶奶身體不好,我常要去看她,這邊離醫院近。”許心瞳垂著頭,心裡沉甸甸的。
她有太多的話想跟他說了,可也知道,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能說。
就如她這段時間不主動聯絡他一樣,他也有不見她的理由,儘管彼此都掛念著對方。
他不想被她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她也不會主動提起。
心照不宣的默契。
許心瞳抿了下唇,說:“別太拼了。也要注意身體,我看你瘦了。”
“有嗎?”他喝一口咖啡,抬眸笑了笑。
“這段時間……是不是很忙?”她說這句話時,忍不住小心地窺視了他一眼。
他的神色倒是和往常一樣鎮定平和,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似乎是想了想,他笑了笑,薄薄的眼皮往下垂落,捏了捏手裡的銀匙:“還好。是有一些事情需要解決,不過,一切都在正常的軌跡上,你不用擔心。等我忙完這陣,就接你回去。”
“嗯。”她點點頭,挖了一勺奶油。
吃了會兒發現他一直望著她,她放下勺子:“……怎麼了?”
他沒回答,抽了張紙巾越過桌面替她擦拭。
許心瞳看他手裡,紙巾上沾著一點白奶油。
“幾歲了?吃相還是這樣。”
她臉微微發紅,嘴裡說:“我吃相好的話,誰給你這個機會獻殷勤?”
他也笑了:“是啊,你現在可是周家大小姐,大把的人上趕著跟你獻殷勤吧。”
“那你還不快討好我?”她衝他擠眉弄眼。
換來他一個“糖炒栗子”。
“傅聞舟,不許打我頭!要變傻的!”
“本來也不聰明。”他淡淡道,低頭啜一口咖啡。
許心瞳:“……”
心疼他就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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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們去附近的超市逛了一圈,傅聞舟替她提東西,她開心地在各個貨架之間徜徉,恨不得變成一條小魚鑽來鑽去。
傅聞舟在後面看著她,時而露出無奈的微笑,時而定定地望著她,心裡充盈著一種久違的溫暖。
細數這多年以來的點滴,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挫折。甚至換句話來說,他本身就是在挫折裡度過的。
在回到傅家以前,家裡條件不好,小時候,寒冬臘月的時候他要陪著養父母推著小車沿街叫賣,手上生滿凍瘡,碰一下都疼。後來養父母過世,他靠著鄰里的接濟和勞力上完了學。
其實那一年高考他發揮失常了,雖然考上的也是國內一等一的學府,距離心目中的目標還是比較遙遠。
但他靠著自學又拿到了國外頂尖學府的錄取通知書。
他和傅翰文大概是八字犯衝,從沒有一天能好好坐下來聊聊。傅翰文覺得他迂腐,他瞧不上他的某些行事手段,父子倆針鋒相對,能坐在一張餐桌上好好吃頓飯都是稀罕事。
對於傅翰文栽跟頭,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感觸。
被他連累也無怨無悔。說到底,既是父子,他給予了他生命,也曾給予過他便利,便沒有轉頭就埋怨的道理。
他不懼怕任何挫折和難堪。只是……
記憶定格在昨晚的畫面。
轉瞬就是她悲傷的眸子,還有轉頭就走的倉皇。
心驀然像是被扯了一下。
“傅聞舟,我想吃這個掛麵!”許心瞳在前面喊她,明媚的笑顏如盛放的鮮花。
他由衷地笑了笑,快走幾步將車推過去,目光循著她手指著的方向抬頭,看到了擺在最上面的黃色包裝掛麵。
“這麼多,你怎麼就想著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