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下, 李璐還張開雙臂抱了她一下,顯得很親切。
會議結束後,方辭抱著書本離開教室。李璐從後面追上來, 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見到老朋友, 不打聲招呼就急著走,有點不大地道吧?”
方辭真不知道要說什麼, 只能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微笑。
李璐和她是同一個社團的, 雖然不是一個系,見面的次數不少,兩人關係也不錯,否則,方辭後來也不會把她介紹給徐陽。
不過,兩人談了沒一年就掰了,李璐後來還出了國。
跟他們這些同學都斷了聯絡。
時隔多年,方辭這麼自來熟的人都有些生疏,提不起真誠的笑意。尤其是摻和著徐陽這件事,她總歸不大自在。原本是好心做媒,卻弄巧成拙,還差點結了仇。
李璐倒是無所謂,彷彿沒有看到她尷尬的微笑,一路上拉著她聊天,非要和她說她這些年在美國的點點滴滴。
方辭哪有興趣聽他嘮叨這些?
卻也不能明著說“我沒興趣請你閉嘴”,最能陪著她虛與委蛇,心裡憋屈極了。
這時有電話打過來,方辭如蒙大赦,連忙劃開螢幕:“喂——”
“喂什麼喂?我的號碼你不清楚啊?”電話是徐陽打來的,笑聲透過薄薄的金屬殼,在安靜的樓道里格外清晰。
李璐也聽到了,垂眸不語,睫毛緩緩撲在臉上,落了一片陰影。
方辭如同鋒芒在刺,尷尬得不行,語氣就不善了:“你有什麼事兒?”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啊?”徐陽笑道,“晚上是我生日,特地提醒你一下,我要禮物。還有個聚會,你記得過來啊。”
方辭:“什麼地方?”
“你來長安街,老地方那個路口,我過來接你。”
“成。”方辭把電話掛了。
想到李璐還在身邊,又是一陣尷尬。
李璐卻笑了笑說:“朋友一場,他生日,我哪能缺席呢?正好我下午也沒事,跟你一塊兒去選禮物吧。”
……
兩人到長安街的時候,徐陽已經等著了。
一輛銀色的賓利慕尚,大刺刺橫在路邊,大地飛鷹的車標很扎眼。車窗降著半邊,車裡人兩指夾著根香菸,搭著深茶色玻璃窗垂在窗外,不時抖一下菸灰。
“臭顯擺。”方辭呸了一聲,大步上去,招呼都沒打,壞心眼地直接拉開了車門。
徐陽正歪著身子靠著車門抽菸呢,冷不防車門一開,半個身子都差點跌飛出去。好在他是國防生出身,經過嚴格的作訓,多少有些功夫底子,兩手撐住車門兩邊才勉強穩住了。
可外面人一看,他這姿勢就像只趴在地上的□□,形象極了。
旁邊幾個發小見了,齊齊鬨笑。
“哎嘛老徐你太逗了。”
“這是給你自個兒慶生的雜技表演嗎?不得不說,你成功地娛樂了我。”
“還有別的節目沒?”
“老徐,你不去當雜技演員真是屈才了。”
……
徐陽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就此毀於一旦。
“始作俑者”卻毫不心虛,笑眯眯地盯著他。徐陽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撂臉過,要換了旁人,早就當場翻臉了,面對方辭,他一腔怒火還沒發就熄了下來,無奈地苦笑:“我真是前世欠你的。”
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看到了方辭身後的李璐,眼神微微閃了閃。
李璐走上前,對他伸出手:“好久不見了,徐陽。”
徐陽看著她伸到他面前的手,白嫩纖秀,食指上戴著一枚銀色鏤空纏枝花紋的戒指,不置可否。
他既不伸手握她的手,也不表態,反而給自己點了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