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9點半開場。”
方戒北抓住了她的肩膀。
方辭火了:“你幹什麼?”
方戒北心平氣和地說:“你老師事先都不跟你說嗎,這個會議是下午5點開始,一隻到晚上9點才結束。”
“啊?”
方戒北被她傻呆呆的表情逗樂了,忍不住想摸摸她的鼻子,不過到底是什麼都沒有做。
他確認般點了點頭:
“沒看會場記錄表嗎?這次交流會要持續一週,生物科技、林業、醫學都有,林林總總參加人員不計其數,光是一個醫學,就有很多專案,課題也不勝列舉,沒準你們這一場還要延後。很多領導也要過來視察調研,沒有個順序,豈不是亂套了?”
方辭這次,是真的愣在了原地。
——楊教授根本沒和她說過。
方戒北拍了拍她的肩膀:“別等了,先去吃飯吧。”
“有飯吃嗎?”方辭來的時候都聽人說了,會場周圍都封閉了。這地方不是可以亂闖的,這次會議,也只開放了西廳和周邊的三個院落,其他地方都封著呢。
方戒北問她:“知道沒飯吃,還不帶點兒東西?”
方辭不說話,心裡想,楊教授真是太不負責任了,這些都是到了會場,旁人好心告訴她的。還別說,為了趕車,早上起得早,街頭連個早餐攤都沒有,她就啃了一個玉米,這會兒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她伸手揉了揉乾癟的肚子,肚子很應景地響了一聲。
方戒北沒忍住,笑了出來。
方辭不大樂意了:“有什麼好笑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嗯,不好笑,真的不好笑。”
方辭:“……”
後來,方戒北領了她東走,出示了特別通行證後,兩人出了一道小門,沿著一條碎石子小道一直走到了外面。
沒有幾步路,方辭已經不認得路了。
晨光揉碎了鋪在遠處的湖面上,泛著粼粼波光,澄亮如鏡。岸邊蒼松翠柏,人煙罕至,偶爾聽到幾聲不知名的鳥叫,安靜到只有腳底踩在落葉上的聲音。
“你認得路嗎?”方辭不確定地問他。
“你也可以自己回去。”他語氣很輕鬆。
——這是吃準了她已經不認得路了——方辭恨得牙癢癢。
出了叢林,才見到條像樣點的油柏路,方戒北把她推上了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自己上了駕駛座,載著她沿著湖往東面繞去。
不過幾分鐘時間,到了飯堂,天上還下起了小雨。
方戒北下了車,在門口撐開一把黑雨傘,輕輕抖了抖,彎腰開了後座的門。
方辭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角度,是她仰視他,卻莫名感到了一種虔誠。他白淨的臉擎在清冷的細雨裡,被狹隘的車門禁錮了視線,向她遙遙遞出掌心。
方辭停頓了會兒,把手放入他的手心,隔著粗糙的手套,借了點力,在車門站穩了。
飯廳裡沒有人,炊事員都歇著。方戒北去後堂跟師傅商量了幾句,不一會兒,三菜一湯上了桌。菜色挺普通,但是香味不普通,紅燒肉炒得油光發亮,一整臉盆的青菜蛋花湯,管飽。
方戒北給她擦了擦筷子,遞給她。
方辭已經吃起來,狼吞虎嚥的模樣,卻一粒飯都沒有掉下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