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往事,此刻站在傅琛書案前面,端詳著那張小像,不由感慨萬千。
小像上是她剛剛懷孕之時,南越王喜笑顏開,特意請了宮廷畫師來畫的,上面還題了年月日,當時他痴迷她,說是以後每年都要給她畫一幅小像。
但是大長公主既然提起“南越的麻煩事兒”來威脅她,就是她的耐心已經告罄,終於按捺不住了。
“先暫時拖幾日吧。”姚娘染著丹蔻的指甲輕輕劃過小像上面女子年輕的眉眼,彷彿回到了南越的夏天。
距離萬壽節還有十來日,各地朝廷重臣及藩王也都齊聚京城,到處都是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南齊帝每日都要召見各地的重臣與藩王帶著子侄入宮,見到新一輩的少年郎,也許是勾起了他的回憶,正逢天降瑞雪,竟忽然提起三日之後冬獵。
禁騎司提到訊息,從上到下都忙亂了起來。
傅琛將鳳部人手打散,有專職守衛皇帝陛下安危的,也有前往獵宮排查隱患的,更由姚娘往安插在各處重臣及藩王府邸的眼線傳密令,急令她們通傳訊息,從上到下都忙碌了起來。
皇帝心血來潮,倒讓下面的人差點忙斷了腿。
待到三日之後出發,唐瑛竟然把傅英俊也帶上了。
傅琛額角直抽:“咱們是去執行任務,可不是去冬獵。”
唐瑛憐惜的摸著傅英俊的大腦袋:“騰雲身體不好留在府裡養著,帶出去人多眼雜不太好,傅英俊可是許久都沒出來放風了,大人就可憐可憐它吧?”
“胡鬧!”傅琛對待公事一貫認真,但攤上個玩心不改的唐瑛,也只能隨她去了:“你可別讓它胡亂跑衝撞了人。”
唐瑛再三保證:“傅英俊可聰明瞭,才不會往人多處跑。”
姚娘帶著影部的人要提前出發,宮裡皇帝還未曾起駕,她們已經踏上了前往獵宮的道路。
紅香與晚玉見到她騎著一匹馬,身邊竟然還跟著一匹馬,忍不住議論。
“那匹就是野馬王?”晚玉有心想要靠近,卻被傅英俊噴著鼻子嚇唬逼著她的坐騎不得不朝後退。
紅香對傅琛之事極為關注,跟劉重等人套了一陣子關係,連這件事情竟也知曉:“聽說就是張瑛馴服的,所以她才留在了傅大人府上做個馬伕。”她滿眼鄙視:“為了哄傅大人開心,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晚玉:“旁人想討好,也要有她的本事才行呀。”
紅香疑心她這是在嘲笑自己,氣的一句話都不想說,扭頭打馬往前面跑去。
晚玉:“……好端端的就翻臉,我說什麼了?”不過就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
她可管不了紅香的小心思,羨慕的注視著繞著唐瑛的坐騎跑前跑後的傅英俊,喃喃自語:“難怪傅大人對張瑛另眼相看。”
影部的人先行進了獵宮,唐瑛把傅英俊單獨關在一間馬廄裡,跟著姚娘等人挨個檢查後宮各殿的安防,與鳳部早前到達的人員接洽。
皇帝出宮行獵真是個浩大的工程,再加上京中權貴重臣藩王,前面的車已經出城十里,後面的車駕還在皇城裡排隊候著。
大長公主也表示自己抱病都要參加此次盛會,皇帝陛下派了內監前來傳旨:“陛下怕大長公主身子不豫,獵宮不及皇城溫暖,怕大長公主身子受不住,讓公主好生在府裡養病,不必隨駕。”
大長公主泣叩:“皇弟這是厭煩了本宮嗎?”
內監回宮復旨,再捎來皇帝陛下的問候,姐弟倆隔空由內監傳話數次,總算達成了一致,大長公主得到了隨駕名額,心滿意足收拾行獵的東西,到了正日子一夜未睡,比之十五歲隨駕先皇冬獵還要興奮,每隔半個時辰必要問一問身邊的人。
“陛下可出發了?”
“還早呢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