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的心理準備。……可是唐珏還那麼年輕,還未及娶妻生子,就葬身疆場,令人著實痛心。
唐瑛狼狽的轉過頭去,不敢直視老婦人,強笑道:“三堂嬸,都過去了……”
老婦人狠狠在她身上捶了一把,憤憤罵道:“狠心的丫頭,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就不知道給家裡捎個信兒?”眼淚卻順著她蒼老的面頰流了下來,滑過嘴角嚴苛的紋路,被多年生活蹂*躪的面目全非的樣子無力遮掩。
唐佳儀紅著眼圈來勸:“母親,小瑛也不是故意的,你看她還帶著病容,肯定吃了不少苦。”
唐松那個二愣子這時候插了一句:“三嬸,那一位唐瑛又是誰?怎麼我們剛進來的時候,二殿下說她才是小堂妹呢?”
他直指唐鶯,要問個究竟。
唐鶯原本靠在二皇子身上裝死,聽著唐家人認親,腦子飛速轉動,還偷偷去窺元閬的神色,見二皇子露出一臉迷茫,好像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急的就跟火上房似的,卻想不出一個好辦法,只能“嚶嚶”兩聲,希望能喚回二皇子的注意力,趕緊給她請大夫。
可是今日的二皇子似乎遠不如往日體貼,他扯開了她攀附上來的胳膊,一臉震驚的問道:“唐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唐大帥的女兒嗎?”
廳裡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對準了唐鶯,阿蓮瑟縮的直往她身後躲,就連唐三夫人也不再責罵唐瑛,注視著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厭惡的罵道:“我唐家門裡怎麼會出那種貪慕虛榮的女子?父孝未過卻打扮的妖妖調調!”
元閬注意到,從進門之後傅琛除了跟他打招呼,從頭至尾一句話沒說,表情鎮定,全無好奇,可見他早就對此心知肚明。
傅琛知情,自可鎮定如斯。
他就算知情,卻也只能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推開了還欲往他身上靠過來的唐鶯,滿面氣惱之下,疾言厲色:“你到底是何人?竟敢矇騙本王?”
傅琛嘲弄的瞟了他一眼,但對方全然不接招,執拗的注視著那位假小姐,傷心的模樣就好像是這一刻才發現他帶回府悉心照顧的是位假小姐!
——真是好演技!
傅大人打心底裡佩服這位賢名在外的皇子。
難道他平日都是這麼糊弄朝臣的嗎?
唐鶯哆嗦著嘴唇,說不出半個字來。
她胸中如有火燒油滾,不知道積攢了多少的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裡,只有眼淚不住流下來,楚楚可憐的看著他,泣不成聲:“殿下……”
事實俱在眼前,讓她如何辯駁?
唐瑛拊掌笑道:“這位應該就是未來的二皇子妃了吧?怎麼哭的這般傷心?誒誒別哭了,再哭殿下都要心疼死了!”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便如同點燃了一根無形的引線,唐鶯肚裡無數怨憤再也關不住,直對著她奔湧而去。
“都是你!都是你!你不是死在白城了嗎?為什麼又跑到京裡來?你從小就是這樣,什麼都不用做,不必學針黹女紅,不必學著梳妝打扮,也不必討好太太夫人們,整日舞刀弄槍,弄的臭烘烘髒兮兮的,都有人圍著你團團轉,恨不得把你頂在頭上,你到底哪裡好了?”
唐瑛被她吼的愣住了,摸摸自己的臉,臭不要臉了一把:“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好,難道……是因為我臉長的好?”
“好個屁!”唐鶯被她這種散漫的態度給氣的口不擇言,就好比她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氣要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可是對方不但不接招,還做出一副“你誰呀配跟我拼命”的怪樣子,拿她當猴耍,氣的她髒話都出來了:“俞安瞎了眼,看不到我的溫柔體貼!他都死在白城了,你怎麼沒死啊?你們不是就快要成親了嗎?怎麼不做一對同命鴛鴦,死在白城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