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時便露出被長髮遮蓋著的整張臉,俊美的青年嗤笑道:“王然,真沒想到一別多年,你讀書的本事無甚長進,編故事的能力倒是更上層樓了。眾所周知,岷王之子早在陛下登基的當年就死了,死於岷王府,還是他母親徐側妃親自喂的鴆酒。你嫉妒李琦天資聰慧,比你讀書更好,便陷害他是岷王之子,真是好笑!”
王然可不想承認自己嫉妒賢能,扯著脖子分辯:“他分明是逆王之子,他乳母的兒子與他有幾分想像,當時徐側妃用乳母的兒子替代了自己的兒子,派逆王心腹帶著他連夜逃出京城。我聽到他與家僕暗中交談才知道了內情。傅琛你公然包庇逆王之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傅琛冰冷的眼神直逼過來:“王然,你嫉恨我多時,不知道受了誰人指使跑來構陷我,我今死不足惜,可惜你竟連同窗都不肯放過,這世上誰人還敢與你來往相交?”
他此言一出,王然的聲音裡都含著驚慌之意:“你胡說!我雖然尚未金榜題名,但對陛下忠心耿耿,哪似你欺世盜名,瞞騙陛下!”
唐瑛轉動鞭梢,玩味一笑:“既然都不肯承認,那就上刑。來人哪——”
劉重就站在她身後,適時狗腿:“大人,上刑是力氣活,讓下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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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騎司審案子,向來血淋淋的嚇人。
唐瑛連著審了三場,連那位同劉三一起出現的內監趙五的表情也總算和緩許多,大約覺得唐瑛審案的手法頗為血腥,無論是證人還是嫌犯都賺了一身鞭傷,身上沒幾塊好面板,可謂一視同仁,不偏不私。
傅琛疼極了也破口大罵:“劉重你個癟孫,老子往日待你情同兄弟,你就是這麼回報老子的?”
他罵的越兇,劉重下手越狠,連王然都嚇的直哆嗦,若非為著別人許諾的錦繡前程,都要打退堂鼓了。
相對傅琛的鐵骨錚錚,王然的態度就好多了,打的狠了他便翻來覆去的說:“李琦就是逆王之子,我沒說謊……”又吐出許多傅琛讀書之時與元琦來往之事。
審完第一場,劉三已經回宮去向南齊陛下覆命,只留下內監趙五繼續陪審。
此事機密,南齊帝大約也不想再生波瀾,卻又不放心禁騎司之人,生怕他們與傅琛有同僚之誼,審訊起來難免手下留情,便派趙五陪審。
趙五見到傅琛身上的傷,又親眼目睹劉重邊打邊罵:“姓傅的,你往日多高傲啊,知道我最討厭你哪一點嗎?最討厭你目下無塵的樣子,好像我們兄弟都是你腳底下的泥巴任你踩踏 ……”等走出刑訊室,回頭見到傅琛吊著雙臂垂頭昏迷的樣子,懷疑之心去了一大半,三日裡頭一次與唐瑛說話。
“唐掌事可知竹林寺太妃的姓氏?”
“難道竹林寺太妃姓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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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被南齊帝拘禁宮中,隨後進了禁騎司詔獄,外間各種傳言甚囂塵上,說什麼的都有,同情的少,幸災樂禍的多。
如沈謙這等自小交好的,悄悄跑到唐府來打探訊息,還想進內獄探望:“阿琛到底怎麼了?你許我進去探一眼,就一眼。”
唐瑛對他的跳腳視而不見,板著臉收拾東西:“沈侯爺沒事還是趕緊回去吧,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還是少摻和為妙,小心連累了自己。”
沈謙平日瞧著毫無正形,關鍵時刻倒是露出了真性情:“瑛瑛!唐大人!郡主!求您讓我見阿琛一面吧?我府裡的東西憑多稀奇的,只要您瞧得上,都給您送過來!”
“沈侯爺請慎言!”唐瑛一張俏臉上滿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寒疏離:“此話傳出去,還當我恂私枉法,濫用職權,收受賄*賂。來人哪,送客——”
張青從外面進來,不理會沈謙的苦苦哀求,揪著他的後脖領子將人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