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昨晚一夜未睡,殿下若是探望騰雲,您陪著它,小的先告退了。”
“姑娘先別走,”元閬伸手欲摸騰雲,卻被它扭頭躲開了,依舊沒什麼進展。他似乎很是苦惱:“騰雲不肯同本王親近,這如何是好?”
唐瑛心想:不親近才好呢。
“大約騰雲在邊關瞧慣了糙人,見到殿下這般矜貴的人,一時不太適應。”
元閬:“……”這解釋倒新鮮。
他似有惆悵之意:“也不知道唐小姐在邊關住的久了,可瞧本王入眼?”
這話聽在張青耳中,不免疑心他瞧出了什麼,悄悄打量元閬,發現他閒閒站著,也不知道是有感而發,還是隨口說說而已。
唐瑛心裡捲起風浪,面上卻不動聲色:“這話您可要回去問唐小姐。”她撓頭露出個傻笑:“不瞞殿下說,我爹自小拿我當兒子養,漫山野慣了的,還真不太猜得到小娘子的心思。”
元閬卻步步緊逼,似乎非要從她口裡問出個答案:“那以你的眼光來看呢?唐小姐願不願意做王妃?”
“殿下這話問錯了人。”唐瑛心道,你我非親非故,這話可有點交淺言深了,她說:“唐小姐出身將門,哪裡是我等山野草民有機會接觸的。她想要擇什麼樣的夫婿,我還真說不上來,沒得誤導了殿下。兩個人的事情,殿下不如親自去問一問唐小姐,或者她身邊的婢女也行,總歸比我靠譜多了。”
“你是說她身邊叫阿蓮的丫頭?”元閬狀似無意,實則緊盯著唐瑛面上表情,一絲一毫都未曾放鬆。
提起“阿蓮”的時候,他分明看到唐瑛額角青筋跳了兩下,旋即又被她強力鎮壓。
她打了個哈哈:“殿下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唐小姐身邊丫環的名字,原來是……阿蓮啊。”她一直猜測冒牌的唐小姐是哪個,也疑心阿蓮在戰亂時丟了性命,但阿蓮既然活著,她眼前便浮現出一張溫婉的面孔——她也應當是活著的吧?
唐鶯可不就是唐小姐嗎?
元閬從她面上細微的表情裡捕捉到了然的神情,心裡一鬆:果然這位假的唐小姐,她應該是認識的吧?
“聽說張姑娘也是從白城逃難出來的,你們也算是老鄉了。唐小姐心情鬱結,異日有暇,本王還要勞煩張姑娘去王府開解開解唐小姐。”
二皇子話中關切之意甚濃,唐瑛卻推脫不肯去:“殿下有所不知,我自小養在山野,性子粗莽不合群,恐怕與唐小姐不合,也勸不到她心上去,再讓她瞧見我想起白城之事,鬱結更深,可不是我的罪過了嗎?”
外間都傳言二皇子禮賢下士,溫文謙和,但唐瑛卻覺得他今日有些咄咄逼人,本能的生出反感,不想被他牽著鼻子走,乾脆拒絕了他。
二人的對話落在張青耳中,他站在一旁緊盯著元閬的舉動,發現他看著唐瑛的表情很是奇怪,是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想親近又怕被拒絕,或者有種故人重逢的歡喜。
元閬靠近唐瑛,笑意淺淺:“唐小姐性格溫婉柔順,斷然不會給姑娘難堪的。”他心道:只怕假小姐見到了真小姐,要被嚇個半死!
到時候害怕的不是她,反而是假小姐了。
可是唐瑛咬死了不去見假小姐,元閬又疑心她跟假小姐之間有不可開解的恩怨:“等父皇萬壽節過後,若是唐小姐不反對,本王便要向父皇請旨賜婚。”他觀察唐瑛的神色,發現她似乎並無反對的跡象,心裡不免竊喜,笑道:“張姑娘既解了本王的煩難,替本王救回了騰雲,不如再解解本王的煩難,替本王疏導疏導唐小姐的心情?都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想必你們的思鄉之情都是一樣的。”
真假唐小姐撞在一處,到時候揭破了假小姐的身份,真小姐便是未來的二皇子妃,今生與前世也定然會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