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憑驚人的意志力控制著面部表情,才沒讓姚娘瞧出端倪。
有的人發起燒來,滿臉通紅,好像酒喝高了,可是唐瑛在城破之時受過重傷,當時差點沒命,本來就虧損了身子未曾補起來,她發起燒來連嘴唇上一點櫻色似乎也要淡成白色,自己不說旁人是瞧不大出來,紅香就在晚玉面前嘀咕:“以前對咱們說話也恭敬,這次受姑姑器重,居然就在咱們面前擺起了架子,連話都不大願意跟咱們說。”
晚玉厚道些,也對唐瑛沒什麼成見,說了兩句公道話:“我倒覺得小瑛不是擺架子,而是困的說不動話了,這都好幾日沒休息了,我瞧著她都沒怎麼打過盹。”
姚娘還當小徒弟沒經歷過自查的陣仗,頭一次見識師父的手腕與能力,忙的都沒注意到她生病了。
她跟丟包袱般心安理得把累病了的小徒弟丟給傅琛,回房補覺去了。
傅琛關上房門,冰涼的大手貼上了小丫頭的額頭,只覺得好像徒手按在滾燙的烙鐵之上,被他摸著額頭的人腦子被燒成了一團漿糊,只循著本能在他手心蹭了兩下,都快舒服的嘆出聲。
他於是斷定,小丫頭這會腦子鐵定不清醒。
她清醒的時候,雖然沒有刻意同他保持著距離,可是臉上的假笑,言不由衷的信口胡扯都在告訴他一件事實——她視他為外人,既不準備交心,也不準備對他生出一點點依賴之心。
傅琛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不由喃喃自語:“狠心的丫頭!”
狠心的丫頭好像撐不住腦袋,一個勁兒把自己腦袋往他手心裡送,好像一塊大號的狗皮膏藥,只要接觸到一點,就恨不得整片貼上去。
傅琛逐漸感覺到手心裡的重量,撐著她的額頭往旁邊挪了挪,她居然自動調整姿勢,半張臉都蹭到了他手心,他甚至能感受到這丫頭撥出來的氣體都帶著灼人的溫暖。
明明是挺俏的小鼻子,小小兩個鼻孔,撥出來的熱氣卻好像隨時都能燃燒起來,燙的傅琛手心都要冒汗了。
劉重推門進來,見到兩人這副奇怪的造型,驚愕的冒出來一句:“大人,您可要三思而後行,再中意張姑娘,用迷藥把人放倒,回頭被姚姑姑知道了肯定會鬧個天翻地覆,咱們……咱們還是別得罪姚姑姑吧?”
姚娘喜怒無常又護短,她欺負壓榨自己手下的沒問題,卻堅決不會允許旁人欺負她手下的人。
“閉嘴!”傅琛好像手捧一塊無處安放的熱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攬腰抱起唐瑛,吩咐劉重:“找人去太醫院請個擅長給婦人調理身子的太醫,帶到我府上來。”他自己抱著唐瑛往外走。
已婚人士劉重也不知道發散到哪去了,扶著門框差點被傅大人的神速給嚇到:“……大大人,還沒成親您就……也要顧著人家姑娘的名聲吧?”
萬一懷孕了呢?
回過神來,他被自己的大膽猜測給嚇到了:“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親自跑去太醫院請大夫。
傅琛摟著唐瑛上馬,中途小丫頭在他懷中睜開過一回眼睛,眼神茫無焦距,腦子可能徹底糊塗了,仰頭看著他清雋的下巴咕噥了一句:“哥哥……你回來了?”歡喜之色很快就被沉沉的睡意給拉扯的不剩分毫,又陷入了無知無覺的狀態。
凜冽的寒風拂過臉頰,傅大人面不改色用大氅裹住了懷裡的人,心裡猜測她這聲親暱的“哥哥”叫的難道是唐珏?
想來他們兄妹感情應該極好。
他低頭,懷裡的人兒縮成一團,眉頭緊蹙,被萬鈞心事壓的難展歡顏,他伸手撫平她的眉頭,彷彿藉此機會能替她在夢裡稍微分擔一點負重。
張青見到傅琛抱著唐瑛回來,嚇的臉都白了。
“怎麼了?受受傷了?”顫抖著伸手想接,又怕大氅下面的人渾身再次被血染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