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卻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唐瑛被姚娘幾巴掌拍倒在床上,她還佯裝不支在姚娘床上滾來滾去,跟只猴兒似的,惹的姚娘狠打了幾下,被她鬧騰了一場,竟也漸漸露出些笑模樣。
“你個潑皮,不在傅大人營房裡好生養著,跑我這裡來鬧騰什麼?”
唐瑛索性躺在她身邊,揪著她的袖子遮住了臉:“傅大人悶的很,還是姑姑好玩,不如我搬過來跟姑姑一起住?”她很不放心姚娘,唯有使出這一招。
姚娘如何不懂她話中之意:“你來了哪有我的好日子過,恐怕會攪得我連個安生覺都睡不了,還是留在傅大人那裡的好。”
她寬大的袍袖遮住了小丫頭一張臉,只聽得她悶悶的說:“都是因我之故,才拖累了姑姑。”
傅琛苦笑,她對誰都心軟,唯獨對他卻似乎準備狠心到底了。
床上的姚娘在她蓋著的臉蛋上揉捏了兩把,力度之大足以讓她的臉蛋變形:“談不上誰拖累誰,沒有你我與大長公主也早晚有這一天,只不過趕巧了而已。”
她沒想到趙疆會帶著趙冀入京都,更沒想到皇帝也有裁撤禁騎司的意思,大長公主拋棄了她卻又逼著她站隊……林林總總湊到一起,只能嘆一句命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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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疆從兒子那裡聽說了送藥宮人之事,其後幾日打獵也是心不在焉,除了必要的護衛,其餘人全都撒出去暗底裡尋人。
但南齊皇帝的後宮把守嚴密,並非隨意進出之地。
父子倆忙忙叨叨幾日,卻在冬獵快要結束的前兩日接到一封信,約了他們在獵宮外的北峰山腳下相見。
趙疆見到熟悉的筆跡,連忙詢問送信之人,門口的護衛說是個小丫頭,送了信就離開了,並沒有留下什麼話兒。
他心潮起伏:“兒啊,她她……你娘她……”
趙世子搶過信:“真是我娘寫的?”
父子倆等不到約定的時辰,早早便收拾停當,真奔北峰腳下,等了快一個時辰,終於見到遠處一匹馬疾馳而來。
馬上的女子望之若三十出頭,輕掃蛾眉淡搽胭脂,到得父子倆三步開外才勒住了馬韁,與父子倆打了個照面,眼尾便紅了:“冀兒都長這麼大了!”她當年離開的時候還是個小肉糰子,聰明又可愛,剛會喊娘。
這句感慨,在她心裡存了好幾日,那日送藥過去,便想說了。
趙冀從小沒少被父親抱在膝上講述他親孃的事蹟,在南越王趙疆的心裡,他娘無一處不好,他有時候會想,也許是父母分開太早,還來不及厭倦。
“孩兒見過母親!”趙冀跪了下來,仰頭注視著馬上的中年女子,而趙疆則伸出了手:“來靜儀,我扶著你。”
姚靜儀,當年府裡的姚側妃,他獨子的親孃。
趙疆親自扶了姚娘下馬,她下馬之後笑道:“一別多年,王爺倒是發福了,讓我都不敢認了。”俯身去扶趙冀:“冀兒快起來!”
趙疆沒想到一家三口還有團聚之日,摸著大肚腩直笑:“好!好啊!冀兒五歲的時候,有一次調皮被我訓了,他收拾了個小包袱就悄悄離開了王府,說是要到南齊來找親孃,鬧的府里人仰馬翻,差點沒被他嚇死……”他絮絮說著,好像恨不得一氣兒把過去多年的經歷都倒出來,講給姚娘聽。
相比趙疆,姚娘與趙冀母子倆都很是沉默,母子互相打量,姚娘輕撫兒子的臉頰,發現他的眉眼與自己有四五分相似,越看越不捨,眼裡湧上的淚意被她逼退,握著兒子的手捨不得鬆開。
“冀兒這一路上可玩的開心?”
趙冀:“父王留的那張小像太過久遠,應該重新給母親再畫一張才好。”他回握著姚孃的手,帶著些說不出的期冀,像小孩子一樣央求道:“母親不如跟我們一起回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