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沒想到他提起俞安,不過此事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大帥跟俞將軍都有此意,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會成親。”
傅琛眸光幽深,面上一點強裝出來的笑意退的乾乾淨淨,內心幾度掙扎:“他……俞少將軍是怎樣的人?”他很想知道,那藏在她心裡的是怎樣的人。
張青等於看著唐瑛與俞安從小打打鬧鬧的長大,提起俞安竟也有說不完的話,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外間雪花紛飛,那些白城的過往在眼前緩緩鋪開:“……俞安他跟小姐從小玩在一處,小時候兩個人一起結伴去偷杏子摘花,在街頭拉起一幫小毛頭打架,他們躲在一邊瞧熱鬧,淘氣的不得了……”
“俞安沒少為小姐背鍋,捱了打轉頭就笑嘻嘻跑來找小姐,傻小子一個,心裡眼裡全是小姐……”
“……”
“那時候大概是小姐最快樂的時光了,也是俞安最快樂的時光……”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陪伴著對方長大,成長的歲月裡全是對方的痕跡,假如沒有意外,白城未破,他們會在邊城做一對幸福的小夫妻,打打鬧鬧的過下去吧?
傅琛忽然起身,不敢再去追問唐瑛的過去。
他走在紛紛擾擾的雪地裡,連傘也忘了打,任由冰涼的雪花落到自己臉上,身上,張青提著傘追出來,他卻已經走遠了。
三天之後,他總算在禁騎司見到了唐瑛,那還是鬼工球失竊案不得不與他見面,而且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居然很沒出息的拖了晚玉一起過來,縮頭縮腦站在門口不敢進來,偷偷打量他的神情。
傅琛抬頭看到,面上緩緩綻出一點笑容:“進來吧。”
唐瑛就跟雪地裡覓食的雀兒似的,蹦了進來,又警惕的朝外面瞧一眼,那模樣戒備不安,好像他門外還埋伏著人手準備捕捉她。
“過來。”
唐瑛隔著案子遠遠與他對視,笑的狡黠:“大人消氣了?”看樣子準備情勢不妙就跑路,還朝門口的晚玉打了個接應的手勢。
“你什麼時候膽小如鼠了?”傅琛都要被她給氣笑了:“也不怕同僚笑話你!”
唐瑛仔細審視傅大人的表情,見他目光溫和,不像是要發作自己的樣子,總算放心了,朝晚玉揮揮手,後者站在傅大人的廨房門口就渾身不自在,一得了指示立刻跑了。
“大人寬宏大量,不與屬下計較,那是我們做下屬的福氣。”唐瑛狗腿的斟了杯茶給他端了過來,一臉後怕的小模樣:“我這三日連個安生覺都沒敢睡著,都不敢回去,生怕大人餘怒未消,揍了屬下不要緊,若是氣壞了身子,那就不值當了!”
她放下茶,手腕卻被傅琛閃電般捉住,原本還在絮絮叨叨拍著馬屁,沒想到已經落入傅大人手中,連表情都僵硬了:“大大大人……”秋後算帳也沒這種演算法的吧?
傅琛緊握著她的手腕繞過書案,眼神裡的暖意幾乎能融冰化雪,就連聲音也溫柔的不可思議:“我那天攔下你,只是想抱抱你!”隔著三天的煎熬與等待,他用力把小姑娘摟進了懷裡,緊緊箍著她的腰,好像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懷裡的人兒掙扎不開,腦袋被牢牢按在男人溫暖寬闊的懷中,腦子裡懵了一瞬,嘟嘟囔囔:“誒誒大人這樣就不太好了吧?你這是報復我嗎?一抱還一抱啊,這下咱倆就扯平啦,誰也不欠誰了啊……”
傅琛聽著她笨拙的想要用這種方式推開他,止不住的心疼,彷彿閉上眼睛就能看到白城裡一對走街串巷恣意玩鬧的小兒女,快樂無憂。
他低下頭,直視著懷裡慌亂的想要逃避的小丫頭,在她耳邊宣佈:“你說過的,你死也不要跟我分開!他帶著笑意說:“恭喜,你如願了!”
“不是不是!”唐瑛慌了:“大人我那是戲言啊!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