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北侯為人最是憐香惜玉,自詡心腸軟善,不但見不得美人受苦,連野馬王也捨不得受苦,他伸手隔著鐵欄杆想要去摸摸馬鬃,那野馬王似乎能懂他的意圖,居然把脖子往前挪了挪,任由他摸上馬鬃,並且為那順滑的手感而讚歎不已。
傅琛站在旁邊,頗為頭疼:“喂,你到底有完沒完啊?不就是一匹無人能夠馴服的野馬嗎?”
威北侯一顆心全都倒向了野馬王:“你懂什麼!鐵石心腸的傢伙!你看看它的眼神,多溫潤無辜,你們這幫人也太狠心了,天地間自由的一匹神物,偏被你們捕獲,關進籠子裡,太沒人性了!”
傅琛無語望天——這個人痴氣發作起來,連池塘裡一條游魚也要心疼半天的。
沈謙趁著傅琛不注意,擰開鎖頭拉開鐵門,向野馬王伸出了友誼之手。
牽著馬車的下人回頭看到,忙出聲提醒:“侯爺小心!”卻已經晚了。
野馬王一腳踢翻了菩薩心腸的威北侯爺,精神抖擻的衝出了籠子跳下馬車,眼見得巷口車來人往,扭頭便向著人巷子盡頭衝了過去。
“哎哎你回來——”沈謙躺倒在地,也不管野馬王聽不聽得懂,扯著嗓子直喊。
傅琛恨不得再踢他一腳:“你就給我惹事兒吧!”他翻身上馬直追了過去。
巷子盡頭便是前成王府邸的遺址,他與威北侯在攬月樓觀賞了一出打群架,眼見得那張姑娘奪冠,坐在手下敗將身上歇歇腿兒,他們才下樓來的。
不過片刻功夫,想來這幫人都還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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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瑛走出去十步,迎面便撞上了橫衝直撞奔過來的野馬王。
她身後那十幾名女子還躺的橫七豎八,互相埋怨對方拳腳疏漏,給了對方可乘之機,這才讓大家一起丟臉,都沒注意到衝過來的野馬王。
唐瑛倒來得及退避三舍,但身後那堆疊在一起的小娘子們可來不及躲。
說時遲那時快,野馬王衝過來的同時,唐瑛往旁邊退開三步,順勢抓住了它的馬鬃,敏捷的翻身竄了上去。
身後遠遠追過來的傅指揮使親眼目睹了這一幕,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竟然暗自替這姑娘捏了把冷汗,總感覺下一刻她就要被野馬王給掀翻在地。
野馬王感受到了背上的負重,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掀起,幾成直立,想要把背上的人掀下地去,可是唐瑛從小跟猴兒似的跟著唐堯在馬背上長大,連馴馬也不知道玩過多少回,這種程度的威脅根本不放在眼裡。
她一手抓著馬鬃,一手舉拳狠狠朝著馬脖子捶下去,兩腿卻好像生了根,緊夾馬腹不挪動分毫。
野馬王吃痛,嘶叫的更厲害了,也不再往前直衝,癲狂的發起瘋來,用盡了辦法想要把唐瑛耍下來。
阿榮等人已經看傻了眼,嚇的一動也不敢動。
九公主深受皇帝陛下寵愛,她們也曾跟著九公主去御馬監偷瞧過傳說中的野馬王,知道它野性難馴,不但咬人還踢人,容不得有人近身,更何況是騎在它身上。
唐瑛一邊抓著馬鬃在馬背上耍雜技,一邊朝著阿榮等人暴怒大喊:“還不趕緊爬起來跑,等著被踩死嗎?!”
這次阿榮顧不得再跟她鬥嘴,十幾個人連攙帶扶,也顧不得身上疼痛,連忙往旁邊躲,就怕下一刻被野馬王踢過來受傷。
傅琛騎馬趕過來的時候,阿榮等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躲到了一邊,見到他如遇天神下凡,連聲氣兒都嬌滴滴的:“傅指揮使救命啊——”
“指揮使救命——”
如果不看正在馬上驚險的與之博弈的唐瑛,還當是她們遇險。
傅琛騎馬到得唐瑛近前,向她伸出了手:“姑娘,抓著我的手。”沒想到馬上的女子一邊毫不容情的狠捶野馬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