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叄位旅者雖然結伴而行,每個人卻各自有著自己的心思。
魈有些心不在焉,頭上的呆毛也耷拉著。他習慣駐足於陡峭的山間巖壁,獨來獨往,陪伴他的只有山間的清風和那名為清心的通透白花。他並不知曉如何與凡人相處。如果他擅長與人相處……可是,一想到他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類。魈便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因為不擅長與人類交際而感到不自在。而是因為她,是特別的。魈悄悄地看了一眼少女。
對於人類,他只需要站在遠處守護他們即可,為什麼想要呆在這個人身邊。
“你在找什麼”魈還是忍不住發問了。
看著她有些難堪的表情,他想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就連她的名字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
明明……魈想到之前自己與少女的親密接觸,現在卻連名字都不曾告知他。這樣想著,頭上呆毛的弧度更低了。
在某些地方意外遲鈍的少女並沒有發現魈的異樣。
清心,清心在哪裡。派蒙知道的話,肯定會吐槽,採摘清心的優先順序竟然比尋找仙人更高。
“不能說嗎?”他也不明白自己在焦慮些什麼。
“啊?”熒這才反應過來。“也不是不能說。”少女盯著小拇指,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點弧度。
他不喜歡看她現在的表情,準確來說是因為別的事情露出這樣的表情。
“就是……就是我聽說絕雲間有一種叫清心的花很漂亮想要摘一朵。”熒氣都沒喘一下,一口氣說完了這句話。
自認為自己滿身罪孽的魈其實依舊保持著赤子之心,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那種花長在孤高的石峰上,不願接受平原的溫暖,跟她並不相配。……不如說有點像自己,想到這,魈腳步一頓,耳朵後知後覺地發著燙。
“跟我來吧,我知道哪裡能找到。”少年人臉一熱加快腳步把熒甩在身後,只給留下一個後腦勺。但他又時不時慢下。好像在等人,又好像不是。
埋伏在山谷間的千巖軍等候嫌犯多時,這個地方是絕雲間的必經之處,他們佔據高處,下面那一條狹長的通道根本不能藏身。
魈微微偏了一下頭,利箭穿過他的頭髮。冷清的金色眸子瞥了瞥弓箭手的位置。他眼眸低垂,沒人知道他的想法。
身後有人襲來,魈準備以靜制動,凡胎肉體根本不能傷他分毫。
柔軟的身體撲倒了他。“快趴下。”耳畔是少女的聲音。
降魔大聖一愣。
他是殺戮的武器,是庇護璃月的工具。
“如遇失道曠野之難,路遭賊人之難,水火刀兵之難,鬼神藥毒之難,惡獸毒蟲之難,冤家惡人之難,便呼我名。”他說的無數次的誓言浮現在耳邊。
叄眼五顯仙人——魈,作為夜叉的前身是為了殺戮而存在的話,現在的他只為守護璃月而存在。
魈的心臟跳動得厲害,腦袋昏昏沉沉的有些缺氧。
竟然有會有人……想要“守護”他嗎
“他們是拿緝拿我的,快逃。你不會有事的。”熒把魈的頭按在自己胸口,不讓他暴露在弓箭手的視線範圍了。說罷便提起劍衝了出去。
……不…敬仙師,魈紅著臉。方才因為聽見有人要“守護”他的心,此刻卻被奇怪的情緒填滿。
漫天的箭雨向她襲來,熒下意識揮手使用風元素抵擋。遺留千年的惡意汙染了她的風之力。少女錯愣地看著自己使出帶有黑氣的風,呆在原地。
在戰場上愣神可是致命。就算少女馬上反應過來時,已經太遲了,當她抬起頭,一隻利箭對上她的瞳孔。
“小心些。”並沒有感到想象中的疼痛,輕捷的風抱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