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羽對她很是反感,她有心要問,謝羽卻無心作答,通常她問幾句,謝羽都裝聽不見,當著程家兄弟的面,孫雲也尷尬不已。
若在以往,就為著禮節有失,程智勢必要出聲的,但這次程智卻也裝聾作啞,孫雲心中便有些發慌。
幾人轉了一圈回去,程彰便道:“為父今日帶著你們前來,實不相瞞,並非要為你們故去的祖父母祈福,而是想為你們母親做一場法事,好讓她魂歸故里。”
謝羽面色驟變,到底忍不住出聲諷刺:“大將軍這話說的,聽說謝將軍與大將軍當初和離,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大將軍與謝將軍無親無故,何必要做這等無用功。”
穆原承認其母已逝是事實,並不妨礙什麼,但是程旭程智之母——那不是在詛咒謝弦嗎?
程彰卻道:“此乃程某家事,與阿羽姑娘無關,姑娘何必出言阻止?我不過是盡一點夫妻之情。”
他的目光裡隱含著探尋之意,直逼到謝羽面上來,謝羽心中焦惱,面上還能穩得住:“大將軍與謝將軍連夫妻都算不上,何來的夫妻之情?”
二人誰也不肯退步,僵峙在當場。程旭與程智互使眼色,兄弟之間難得生出惺惺相惜之意,本能覺得今日二人處境也有點危險。
程旭還從來未見過程彰神色如此凝重,生怕他脾氣上來對謝羽動粗,硬著頭皮打岔:“阿羽說的也有道理,爹你跟我娘已經形同陌路,著實用不著替她做法事。”人還活生生的,做什麼法事啊?
程智難得出言贊同:“二哥說的有道理,爹你再考慮考慮?”
程彰今日卻打定了主意要替謝弦做一場法事,目光一直盯著謝羽,道:“阿羽姑娘還是少管閒事為妙。”
謝羽恨不得破口大罵這老頭子一根筋,見識過了他qiang挑野豬的勇猛,恐怕他犟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一甩袖子便往殿外去了:“罷罷罷,大將軍願意做什麼便做什麼罷,與我又有何干呢?!”攔是攔不住了,她總不能在佛前與程彰動粗吧?
程彰眼睜睜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面是頓時溢位失望之色,再不多言,轉身便跪在了蒲團之上,殿內頓時響起僧人誦經之聲,嫋嫋青煙在程彰頭頂繚繞盤旋,許久不散。
謝羽從正殿出來,心下鬱悶不已,只覺得方才自己若是開口承認她是謝弦所生,說不定程彰就會改了主意。她總覺得程彰似乎在等她開口承認。
不過想想他的脾氣,肯定是錯覺。
“他怎麼會想著逼我承認呢?”充其量只是見識了她的箭術,覺得好奇罷了。
穆原都已經認祖歸宗了,又怎麼會冒出一個女兒呢?
謝羽信步走到山門之上,聽得馬蹄聲響,似有數騎往寺中而來,她低頭一瞧,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揉了下眼睛:“一定是我眼花了!一定是!”定睛再看,當先一騎正是謝弦。
謝弦身量修長,端坐在馬上腰背筆直,面色沉肅,謝羽幾乎都要從她面上瞧出“殺氣騰騰”四個字了。她急的在山門上團團亂轉,眼睜睜看著謝弦下了馬,自有小沙彌過來牽馬,春和與夏陽身邊還跟著個乾癟瘦小的穆小六,一行人踏著石階就要進來了。
謝羽嚇的魂飛魄散,暗道這石甕寺靈驗的可怕,程彰這頭才為謝弦做法事,她那頭就騎著馬跑了來。“我的娘哎您這沒事兒幹,跑酈山上來做甚?”
她扭頭就藏到了一旁林蔭之中,靜得一刻,謝弦等人已經沿著石階入寺,自有知客僧迎了出來,也不知道說了兩句什麼話,謝弦便跟著知客僧往正殿去了。
謝羽悄悄綴在後面,腦子都亂成了一團漿糊,恨不得立刻想出個主意,如何躲過謝弦的怒火。
她正在後面探頭探腦,忽被人拉住了胳膊:“阿羽,你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