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羽與程智才放下往日成見,兄妹倆關係日見融洽,卻被姜若嵐給挑撥的反目成仇,她捏著姜若嵐的下巴冷笑:“我怎麼不能這麼對你了?難不成要我將上房騰出來,將你供進去?你若是坦誠,我還敬你人品上佳,讓你好生在府裡住著。但你瞧瞧自己今兒這事,如果嫌我家柴房住著不舒服,”她湊近了姜若嵐耳邊:“那你覺得是青樓舒服呢還是詔獄舒服?倒可任選一樣。”
姜若嵐大概此前從來沒想過,惹怒了謝羽,她的脾氣會這般壞。
自她住進謝府之後,見到的都是謝羽講理的一面,從不曾有機會見到謝羽不講理的一面,此刻對著謝羽滿是嫌惡的神色,心中充滿了懼怕,顫聲道:“你……你不能這麼對我。三公子不會允許的!”
謝羽幾乎笑出眼淚:“你拿程智來壓我!他不允許又怎樣?難道他還能管得了我?大不了不做兄妹,你覺得我會怕?”
姜若嵐從謝羽靠的極近的漆黑的瞳仁裡見到了小小的自己,腦子裡卻冒出了當初在漆黑的巷子裡,最絕望無助的時候,謝羽那飛來一箭,拯救了她。
她當時只欣喜於自己得救,卻從來不曾想過,能掌控那樣鋒利的箭術,制敵於不動之時的女子,恐怕也會有一副剛烈的心腸。
正如內院吩咐守門小廝告訴程智的,謝羽果真讓府裡的粗使婆子看好了姜若嵐,且三日不給飯:“……正好讓她清清腸胃。好吃好穿的養著,倒讓豬油糊了心竅。”
她吩咐人將姜若嵐看好了,又派人去向蔣祝送帖子,邀請他在外面茶樓相見。
二人還是蔣祝請了暖屋酒之時見過的,得了她的帖子,還當她是為著與周王之事。聽周王說起,謝府住了一位姓孟的年輕男子,還是謝羽的故交,他還問及此人來歷,周王也是含糊其詞,並沒給個準話。
到了此日約定的時間,蔣祝親往茶樓裡去,謝羽卻已早到,兩下里見過禮落座之後,他才道:“不知道阿羽找我何事?”
謝羽也懶的繞圈子,將自己無意之中救下了姜翰林之女,以及苗勝與姜家的瓜葛講了一遍,才道:“姜翰林與衛翰林都被抓進了詔獄。你在北鎮撫司待著,可知道這兩人犯的是什麼罪?”
蔣祝神色慎重了起來:“不瞞你說,其實這案子一開始,還真是樁構陷案。如你所說,苗勝與姜翰林有舊怨,他以權謀私,將人抓進了詔獄。哪知道姜翰林的至交好友衛翰林死咬著不放,衛良還組織長安各書院國子監學子前去宮門口為姜進請願。這下子連陛下都被驚動了,震怒之下衛翰林一家也未能倖免,以及請願的數名學子一起被抓進了詔獄。”
“難道後面還有峰迴路轉不成?”
蔣祝道:“我進去之後,還看過北鎮撫司的大部分卷宗,不巧正好看過姜翰林一案的卷宗。最開始苗勝審案,只是以姜進寫的一首詩為引子,牽強附會將他抓了進來。但是隨著詔獄裡嚴刑拷打,竟然真教苗勝挖出來一些事情。”他抬頭深瞧了謝羽一眼:“阿羽可聽說過彌勒教?”
謝羽驚詫之極:“就是那個殺人作亂,屠僧戮尼,毀滅寺舍,焚燒經像的邪教?難道姜進是彌勒教餘孽?”
蔣祝沒想到謝羽還真聽說過這個教派。事實上彌勒教在大魏還未立國之時就已經存在,只是此前創派之人已隕,教眾分散。其時天下大亂,群雄逐鹿,彌勒教也趁勢而起,欲與群雄爭鋒,大敗而隱入民間。
其後天下尚未平安,時不時便會傳出彌勒教的蹤影。只是魏□□繼位之後,深感彌勒教蠱惑人心之能,又合狂藥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相識,唯以殺害為事,乃是民間禍亂造反的根源,令各地嚴禁百姓信奉此教,但有彌勒教餘孽,送究官府必有重賞。
大魏的彌勒教在嚴厲打擊之下,雖然未曾全部銷聲匿跡,偶爾還能聽到一點訊息,或者抓到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