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差使, 總要給陛下與朝臣一個交待吧?這若是不能勝任, 也可向陛下請辭!”
御史咬人的理由也很充分——端王入戶部清查,至今無有成果反饋, 程陶可還押在督查院大牢內等待審訊呢。
戶部那個泥潭一般人陷下去就爬不上來, 何況是從未入六部學習過的端王殿下?
謝風華狀似好心替她開脫:“端王離京日久, 又從未曾在戶部供職, 一時半會查不出結果也情有可原,諸位卿家也要諒解!”
她這話便如水入油鍋, 倒讓咬人的御史叫囂的更兇了, 不出所料將端王逼到了風口浪尖上,倒有一半的臣子恨不得謝逸華就戶部貪瀆案當場給個說法。
君王高坐廟堂, 沉默不語,又有太女推波助瀾,御史狺狺狂吠,端王幾可算是孤立無援, 竟然也不見窘迫, 笑道:“既然諸位都想要我對戶部貪瀆案有個交待,不如三日後在戶部大堂見?到時候本王一定給個交待!”
她話音落地,鳳帝到底護女心切, 忙要出聲阻止:“阿言慎言!”
謝風華花了多少心思正在這裡等著她,哪裡容得鳳帝庇護,笑道:“母皇,諸位卿家,既然二皇妹有了應對之法,咱們總要聽聽她的審案過程吧?”又笑著安慰鳳帝:“母皇不必憂心,二皇妹雖然是初次涉及朝政,但她自小聰慧,讀書萬卷,又在岑先生門下受教,想來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她的吧?”
謝逸華聰慧的名聲在外,又是岑先生門下高徒,朝中不知道多少人在掂量著她。這些年她避走崆峒,不涉朝政,偏偏深得鳳帝喜愛,謝風華早想與她一較高下,奈何她滑的跟游魚似的,根本抓不住機會,此次的戶部貪瀆案可算是兩人在朝政之上正面交鋒。
鳳帝深深瞧了太女一眼。
退朝之後,鳳帝遣了關晴召謝逸華去御書房,進門就問她:“阿言,你方才在朝堂之上所說的可有把握?”
謝逸華眨眨眼睛:“母皇這是不放心兒臣嗎?”
鳳帝見她輕鬆的模樣,顯然並未被朝堂之上的陣勢給嚇退,不由笑著以指虛點她的額頭:“跟母皇你還賣起關子來了?”
關晴在旁湊趣:“端王殿下是胸有成竹,體貼陛下為國事操勞,不忍陛下再勞心!”
“你就會偏袒她!”鳳帝笑著責怪關晴:“阿言打小就鬼主意多,又不願為朕分憂,這次可是被太女給逮住了!”頗有幾分興災樂禍之意。
太女存了打壓端王的心思,總想讓端王在朝臣們面前栽個大跟頭,好扒下她聰慧的皮,露出裡面的庸碌無能,但在鳳帝心中不過是女兒們之間的打打鬧鬧,算不得什麼。
她大半生經歷的風浪頗多,軍國大事一層層壓上來,也從年輕時候的手忙腳亂到了如今的遊刃有餘,從來都見謝逸華以讀書求學為名避走京師,遊戲人間,巴不得太女激起她骨子裡的鬥志。
謝逸華假作傷心嘆氣:“母皇不是最疼兒臣嗎?朝中有皇姐為母皇分憂,猶嫌不夠,非要把兒臣留在京中。兒臣本來就是個自由散漫的性子,平生最是羨慕岑先生,閒來教幾個學生,遊山玩水,著書立說,教化世人,最好不過。這次非要把兒臣留在京中,以兒臣胡作妄為的性子,萬一闖出什麼禍事來,母皇到時候可別怨兒臣啊!”
鳳帝不由失笑:“你能闖出什麼禍事來?凡事自有母皇擔著,難道你還能把天給捅個窟窿不成?”
謝逸華忙躬身行禮:“兒臣謹記母皇這句話,到時候真要把天給捅個窟窿,只消到母皇面前哭求母皇為兒臣收拾爛攤子就行了!”
她笑著告退,鳳帝猶有疑惑:“朕怎麼覺得中了阿言的套了呢?”
關晴安慰她:“端王殿下自來孝順,凡事為陛下著想,怎麼會為陛下設套子呢。”在鳳帝放鬆之後,又不緊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