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謝逸華推到前面:“我請了齊先生來為少帥解毒,你別哭了,讓齊先生進去為少帥解毒!”
那小子雖然哭的傷心,但站在帥帳門口,卻不肯挪開腳步:“可是……少帥是男子!齊先生若是要為少帥解毒,就必須要娶了少帥!”男子清名若毀,將來不但嫁人無望,恐怕還被世人多誹謗,難以立足。
整個大烈朝無人不知,燕雲度以一己男兒之身,花嫁之齡便上了戰場,如今早就過了嫁杏之期了。
燕家世代將門,乃是大烈王朝的開國功臣,且大烈王朝自開國數代至今,邊疆戰亂不熄,燕家一門數代大多馬革裹屍,由來子嗣艱難……大多顧著打仗了,哪有時間生孩子?
這一代燕家人口最是凋零,老將軍燕奇兩位妹妹皆戰死沙場,無有遺脈,唯燕奇正夫生了一兒一女,女兒燕雲清卻在十五年前戰死沙場,連成親也未來得及。老將軍燕奇無奈之下,只得將自小作女兒養的獨子召至邊疆。
少將軍燕雲度從花嫁之齡便上了戰場,後來頂替受了重傷的老母,獨掌軍權,這一耽擱,便是十年。
謝逸華哭笑不得:“在下是來解毒救命的,卻不是來娶夫郎的!”她後退兩步,擺出“救命我來,娶夫郎你們自己上”的架勢,令跟過來的將士們都傻了眼。
牟旋朝守在門口的小子吼了一嗓子:“錢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糾結這些?若是耽誤了救人,你要賠一條命給大帥?”
燕奇雖早就離開了南疆軍營,但積威猶盛,在不少軍中將士心中都是神衹一般的存在。若是在燕雲度這輩絕了燕氏血脈,那真是沒辦法向燕大帥交待。
錢方不情不願的挪開了腳步,讓謝逸華進去,隨後將其餘人等都攔在了帥帳外面。
帥帳之內鋪著厚厚的羊毛氈,人走在上面聽不到腳步聲。整個帥帳一分為二,前面議事,後面起居,中間由屏風相隔。
謝逸華繞過屏風,才算是第一次見到了聞名大烈的燕少帥,她初次對大烈朝傳聞的“燕家男兒都愁嫁”有了深刻的認識。
大烈王朝女子為尊,讀書入仕,光耀門楣,在外行走都是女子之事,男子只負責在後院裡相妻教女,綿延後嗣。
京中許多貴公子出入香車寶馬,養在深閨細細教導,生怕面板不夠白,性情不夠溫婉,將來嫁不到如意女君。
但燕家男兒尚武,跟女子一般教養,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就連男子也要上戰場禦敵,豈能只關在閨房繡花理家?
眼前靜靜躺在榻上的男子似乎身形比之一般男兒家要高出許多,面泛黑青之色,嘴唇灰敗乾裂,身上蓋著薄被,謝逸華也只注意到了男子長而密的睫毛。
“燕少帥傷在何處?”